('张充化一向不把女的当回事,哪怕人在他怀里。他随意瞥了一眼,不屑道:“比你漂亮得多。育津一枝花,应仰的宝贝,你能和人比?”
——
下过雨的天空蓝湛湛,拖着长尾巴的白云彩在整齐排队。卫惟抬头看天想起那句民谚:天上钩钩云,地下雨淋淋。
爸妈去了香山商量事,她坐在自己房间的露台上和应仰打电话,“应仰,我们明天出去玩吧。”
“去哪?”应仰问。
“去北部公园。”
“行,”应仰答应得快,“明天去接你。”他又看看外面的天,说:“其实今天也行。”
“今晚要下中到大雨,”卫惟给他预言,“下完大雨公园的泉里会涨水,涨水的时候能看见大锦鲤。我们明天去看锦鲤。”
应仰笑,“你怎么知道?这么神。”
“因为我会看天气。”卫惟并不和他多解释,又说别的,“我们明天穿那身黑色的情侣装......”说到一半又自己停下,“不行,不能穿黑的......”
北部公园里有个庙,能结红线,求姻缘很灵,穿黑的不应景。
应仰和她想到一起,开玩笑说:“那穿红的。”
“不穿红的,”卫惟正经纠正他,“穿白衬衫好不好?”
“好。”
“那我们明天见。”
“明天见。”
挂了电话应仰去衣柜里拿出卫惟指定的衣服放好,没注意自己手机在响。
胡经给他打了两个电话没人接,正要再打第三个,手机没了电自动关机。
他被人骗过来围堵,又一次被逼到翻了墙跑路,这老街小胡同里,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地方。
事情倒是有点清楚:张充化要找应仰的事。
人可能真遇上了倒霉时候,想打电话给他提醒,人没接着,手机也没了电。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能充电打电话的地方,胡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总算遇见个老头,胡经热络问好叫了声“大爷”,借他手机给别人打电话。他记不住他们的手机号,倒是挺巧,井殷的手机号就和他差三位,这个记得挺清楚。
连着打了四个,不好再浪费那大爷的时间,胡经没办法只能把手机还了回去。井殷也没接,四个都没接,回应他的只有嘟嘟的待接听音。
胡经被骗到城市较偏一角,和他相隔很远一处公寓里,被需要的井殷正在焦头烂额。李郁又在和他闹,为了个偶然躺在通讯录里的人。
他什么都没干,根本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人。李郁又找他要解释,没什么解释,他不想理她。
李郁不由分说又闹起来,直接摔了他的手机。
他家地板是双层大理石,手机像个软鸡蛋,被砸得四分五裂。
恰好是那个时候,胡经在给他打电话。
——
风又刮起来,乌云压下来,本来就不长的白天一点点被暮色吞噬,应仰接到一个电话,人说有些东西想给他,发过来一张照片,是他和卫惟。
人是在茅子身边见过的人,一个黄毛,应仰有印象。
来到说好的地方,应仰屈尊先开口,“东西呢?”
黄毛心里有鬼,一个人直面他腿都哆嗦,捂了捂口袋里刚收的钱,把照片给他递了过去。
他是跟着茅子哥的,手里有几张照片。本来该删干净,却被张充化找上拿钱买了下来,还给他钱让他跑腿,借茅子的名义把人约出来还照片。
张少的意思大家都明白,就是找个由头把应仰骗出来。客客气气请人是不可能,就算张充化请应仰,应仰也不会搭理他。应少永远是应少,从来不给人留情留面。
黄毛收了钱应了,他以为他是干个好活等不到人,根本没想到应仰真的会因为几张照片出来。不就是他和他女朋友被拍了?至于一张照片都不愿意流出去?
应仰收好了照片看他一眼,黄毛下意识低头。应仰稍稍转头瞥了一眼周围,又从钱包里抽了六张红票给他,“谢了,给茅子问个好。”
应仰快步往回走,没防住有人从后面撞上来,不知道什么东西在他后脖上扎了一下。
那人跑得快,应仰心头预感不好。
天已经黑了,滴滴答答有雨落下来,这条路有点偏,路上已经没有几个人。应仰眼前越发模糊,想掏手机报警,只觉得头重脚轻发晕重影。
之前太折腾,打工又发烧,他身体还没恢复过来。不知道被打了什么药,他有点扛不住。
扶着电线杆让自己缓缓,没注意到路上已经没了行人,前方有一群人,拎着棍子慢慢走过来。
知道他跑不了,根本不用前后夹击这一招。
“那药还挺管用。”一个人说。
“别废话,上。”
应仰倚着电线杆撑起身子,昏暗路灯下,给人蒙上一层朦胧惨烈感滤镜。
他挤着电线杆躲开最先过来的棍子,借力一脚把人踹出去。可也只有一脚,他没劲了。
人围过来,带刺的棍子从后面抡下,有什么东西沾湿了应仰的后衣领。
人不受控制倒在地上,黑夜开始下雨,雨点和棍棒混在一起落到他身上,积水湿了他的衣服晕开上面血迹。
“轰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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