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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一支勘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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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爸。”我笑了下,朝他们一挥手。这几人挥手示意:“有空过来玩,我们这里有好多好玩的。”

我点点头,这一切都这么正常,人也很和善,几乎都是搞研究的,我来这边转了一圈,顿时之前的疑心全消。我心说,冰窟窿这家伙真是多疑。

“嘿,你看看,常年让咱们做这勘探的活,唉,老胳膊老腿的都不中用了。”一个人感叹了句。顿时他后面另一个人说道:“哈哈,好好干,拿到这个重大研究成果咱们也就不负领导期望,反正风风雨雨干了好几十年,也习惯了。”

听到这两段话,本来之前我心里的疑问全部被打消,可就在这时,一个细节突然在脑海中浮现,好家伙!

这帮人真有问题!

原本之前我没有发现任何破绽,但错就错在那两个点火烧饭的人做作地又多说了两句话。

既然是常年勘探,老胳膊老腿都受不了,那他们的工作应该极苦才对,却为何所有人的手都十分光滑,上头连老茧都没有?

要说什么东西骗不了人,我记得胡老道变了以后,醉酒叹息过,说:“这岁月啊,它最骗不了人,往往再心思缜密,最终都会在时间的洗刷下露出破绽!”

我顿时发现这几个人有异,只是还不好完全就下判,就当即往家里走。晚饭时黄队表现得极其客套,一度被我爸引为知己,我这才发现,这家伙似乎无论走到哪里,都能跟人打成一片。

酒过三巡,我们几个脸上有些潮红,冰窟窿还是老模样,我爸夹了口菜吞下去,兴致勃勃,就问我们:“上半天打电话,我听你们问那几个地质勘探队的人,他们搞地质的跟你们这些保护文物的之间梁子结得不小嘛。”

黄队点点头:“您想啊,我们需要对地下墓葬进行抢救性发掘,可那些人为了保护地质不让我们动,要是跟他们相上一块地,这官司递上去不打个几年可算是下不来。”

我在一旁附和着,尤其跟着冰窟窿他们合伙骗自己老子这事情,我心里总是觉着愧疚,但一想这也是为了任务。

我爸说道:“他们最近天天在西面峭壁上,说那些石头是啥几百万年前的东西,咱山里人弄得清楚啥嘛,人家又有上头开的证明,咱们也管不着人家的事,就是配合人家工作嘛。”

黄队点点头:“不过我们这次拿的是省里的文书,罗叔,那些人手里文件是谁签发的?”

我爸却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悄无声息地吃过饭,黄队晚上利用组织联络系统把这些资料发回给了龙王。这支勘探队既然有问题,那给他们签发文件的人是不是也有问题呢?

晚上,我跟黄队还有冰窟窿三人挤一间房,冰窟窿执意要一个人睡,我跟黄队挤在一起。黄队问:“窟窿,你是怕自己长得太苗条,我们两个把你吃了是怎么着?”

冰窟窿把头偏过去,懒得理。黄队觉得无趣,开始询问细节:“晨子,你说这锁龙台是东西向的墓葬,神道往里,到了祭台那边刚好是正西,而锁龙台后方的悬崖也在西面。我想知道,是不是从悬崖那边也可以直接进入锁龙台祭坛呢?”

我忽然一想,这样算下来距离是差不多的。八年前考古队过来确定墓葬的结构,确认这座大墓是东西向,甚至还进行了全墓的挖掘,我记得这整个大墓东西连贯,足有四五百米长,若是沿锁龙台再往前往深山里走,直到悬崖的位置,直线距离估计也只几百米而已。

可我随后就摇头:“从西面悬崖到锁龙台第三道石门的确只有几百米,可那悬崖陡峭,到处都是坚硬的山石,要打个几百米的通道进去,咱们谁有那个本事呢?”

我刚说完这话,黄队把一颗石子儿塞进嘴里,嘎嘣一声,听得我冷汗都下来了。

我居然把黄队这本事给忘了,他是个奇人,每天都得吃石头、煤渣,不然牙痒痒,像他这样的怪人……

“对啊,如果让他去啃峭壁上的石头,打个洞出来的话……”我刚拿黄队开涮了一把。

一旁冰窟窿忽然摇头:“不用。”

黄队问:“对了,窟窿,你的计划究竟是怎样的?”

冰窟窿摇头:“那些人……你们明天把考古这个消息告诉他们,看他们反应。”

我跟黄队也没多问。毕竟我们晚上住的地方跟我爸妈他们就隔了一个堂屋,说多了难免这些东西被传了出去,虽然那是我父母,但组织上是有规矩的。

临睡前黄队说道:“明天有机会,带我去看那队人。”

我们一觉睡到第二天清早,还没等我们去找那队人,那队人却先来了。

那个领队的中年人正是之前我见过的,姓徐。

“罗主任,我们队里缺点东西,你看屋里有不锈钢榔头吧,借两个用用。”中年人一说完话,我刚好从屋里出来,我爸就一指他:“这是勘探队队长,叫徐叔。”

我点点头,上去客套一句:“徐叔,真巧,今天又见着您了。”

我爸跟徐队在那里说着话,我看黄队还有冰窟窿都在窗口观望,就说:“我去里屋取榔头去。”

进屋的时候,黄队悄声道:“想办法跟他们去。”

我点点头,把东西递出去,徐队笑着接过,说了声谢谢,又问道:“我们昨天看见两个人,是你朋友吗?怎么不见出来?”

“嗨,我们来考古,他们到了乡下嫌早上冷,这会儿还睡着呢。”我作势就叫他们:“你们两个别睡了,起来吃饭。”

徐队这就要走,我赶紧说:“徐叔,你们去山上有啥好勘探的?我碰巧回家,也对这些方面感兴趣,要不,你带带我吧?”

我爸这会儿有些疑惑,他觉得我们都不对劲儿似的,但也没多说什么。

“成,那去我们队上吃早饭,都说考古勘探是一家,等下咱们一起去,最近我们在勘探一处悬崖,你跟着去了可只能看,不能动,不然很危险的。”

徐队跟我从院里就往朝天观走,一路上谈着,也问了几句关于冰窟窿他们的事。我反问:“徐叔,你们眼真尖,我那两个朋友都不常出门,你们还看见了。”

“嗨,我们时而外出,路上远远望见也很正常嘛。”徐叔敷衍着。我心里冷笑道:“老家伙,昨天自打冰窟窿他们回家,就再没出过门,你站在朝天观就能看见我家院子?消息可真是灵通啊。”

我们吃过早饭,一路跟其余几个队员客套着,也都差不多混熟了,大陶、小陶、老姜还有几个年轻闷不吭声的小伙子,加上徐队,我们一行人沿着锁龙台旁的小路就往山上走。

徐队提醒我小心山路,随后一拍脑门:“嗨,我忘了,你就是这村里走出去的,这山里的路你可比我们还熟呢。”

我嘿嘿一笑,走到锁龙台附近的时候,我整颗心都在荡漾,这片地宫现如今就在脚底下,距离如此之近,可却仿佛遥不可及,而这其中更是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们没多做停留,这些人,路上也都没什么特殊举动,所有人的眼神、举止都很正常,甚至不往这锁龙台大墓多看一眼。

我说道:“这里就是当年省里发掘的锁龙台大墓,本来发掘成了我们村就富了,建个旅游村跟博物馆,村里也就有名气了,可后来那些人竟把墓填了,我们都是新毕业的实习生,这不是,就来实地考察考察当作实习。”

老姜四十来岁,嘴里叼着烟枪,看面相应该是那种默不作声的人,他附和了声:“这里的事,倒是听说过。”

徐队点头:“我们也听说了,这墓距离我们勘探的火神崖也很近,不过考古这事情嘛,我们不太懂。”

徐队说完话,便继续往山上走去,也不多言,便又去干其他的事情去了。

我一见徐队他们带着上山用的工具,搞得的确跟个地质勘探队似的还十分专业,便跟着他们跑了一天,这期间老姜没少问我考古专业术语,可我整天泡在博物馆跟着吴教授,哪里能不懂一些?

老姜见问不住我,徐队他们又愣是在山上转悠了一天,其间全是砸石头找样本,实在枯燥乏味。这一天大家相互试探来试探去,最终我又回到了家中,一无所获。

然而,就在我们都以为一筹莫展,无法对勘探队探底的时候,却不承想,一个意外的机会却到来了。

老姜他们在勘探过程中碰到了麻烦,赶来求助,便找到了黄队跟冰窟窿。

只听徐队焦急地对我们说道:“我们在一个地方找到了要采集的样本,对我们的研究尤其重要,可是……可是关键时候却出现了意外,我们的一个队员下去采集样本,失踪了。”

“什么?失踪了?”

听到这个消息,黄队先是表现出惊奇的模样,随后徐队说出了他们的请求:“我们人手不多,请求你们协助,帮忙寻找队员。你们说的那个锁龙台大墓我们曾经有所耳闻,距离我们勘探的火神崖很近,我们更是在下方发现一个很深的洞,说不定能直通那个地方,不如咱们一起合作,互帮互助。到时候我们采集我们的样本,你们考古,咱们两不耽误,互利双赢,不知道你们意下如何?”

面对徐队这突如其来的请求,黄队谨慎地并没有答应,而是说要请示上级。

当晚,我跟黄队还有冰窟窿商量,便达成了一致:要想知道这些人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就得先顺着他们走,我们决定答应他们的合作请求,跟随他们一起勘探考古,等他们把狐狸尾巴彻底露出来。

中午,勘探队要回来煮饭,我们三个正式上门。

徐队似乎在意料之中,一见我们过来表现得很正式,其他像大陶、小陶都表现得挺热情,但唯独老姜蹲在一旁抽烟,不怎么说话。

“欢迎你们的加入,咱们作为暂时合作关系,虽然是暂时的,但更应该同心协力。”徐队说着场面话。黄队终于问道:“不知道我们怎么能帮你们的忙?”

徐队点头:“我们的力量有些不够,这一次,我们将会再派两名善于攀爬的队员下去采集矿石,顺便寻找失踪的那个同伴,而他们一旦遇上危险,我们需要你们帮忙快速拉绳子,把他们救上来。”

“救上来?”这时我跟黄队都有些疑惑不解。

“没错儿。我们怀疑,这下面有个不明生物,威胁着我们队员的安全。”

我们大致进行交流,但我们这边的节奏全被黄队掌控着,也基本上顺从着徐队他们的要求,开始跟他们准备行动。

“中午在这里吃吧,我们吃完午饭就开始行动。”老姜这时候说道。

这顿饭我们都吃得很融洽,大陶小陶时而插几句嘴,老姜也有了笑容,那旁边两个小伙的脸也不再冷冰冰的了。等我们再上锁龙台,到了悬崖边上,看着这陡峭的数百米崖口,黄队和冰窟窿一观四周山势,都觉着奇怪。

黄队问:“这里往下有多深,你们这地方海拔充其量不到两千米,这崖口往下怎么还有这么多云雾?”

一见黄队发问,我作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自然解释起来:“这地方向来如此,这崖口四面全部被云雾遮挡,朦胧一片看着很是迷蒙,轻易也没人敢下去,倒是以前生活过得艰难,有些技艺娴熟的老药客隔上几年爬一回悬崖,下去采药,现在老药客也都绝迹了。”

“我们曾用绳子坠石头,石头放下去六百米,绳尽了也没到底。”老姜说。

我对这悬崖已经没什么感觉了,毕竟是从小耳濡目染知道的东西,倒是黄队先问道:“对了,晨子,这崖口除了你知道的这些,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传闻?传说也行。”

我想起这事,昨晚跟黄队在被窝里的确提起过,可我心想传说不都是假的吗?跟现在这真实的崖口有什么关系?

“传说有时候可是有依据的,说不定对咱们弄清楚这地方云雾弥漫的原因,也有极大帮助。”徐队说着话,便让我说说这个传说。

他们这么一说,我侧耳倾听,却并未听见任何声音,只得讲出那个传说:“有几位尚未过世的老药客来采过药,最后都说这下面有个挺大的洞,不过当时因为那洞里云雾缭绕的太阴森恐怖,没人敢进去。然后我们当地有个传说,说这崖口名叫火神崖,崖下有个仙人洞府,说是明朝就有个人坠落下去掉进洞,意外凿破石皮得到三本无字天书,修炼成了火神,每隔几年这里都会起火,只要一起火,那火势蔓延就会烧坏大批林木,所以这悬崖下面也是根本没有树木的。”

“那准吗?我不信。”大陶的劣性脾气上来了。老姜瞪了他一眼,转而问:“你们有人下过底吗?”

“这么深,怎么敢下底,不过以前总有山里人把大石头从这崖上扔下去听动静。”

我继续跟他们说:“但这些人把石头扔下去,许久过去,人们竖耳倾听,根本听不见半点响动。旁人都说下面是个死垭口,意思就是下面以前死过很多人,因为我们当地有个说法,很多死去的尸体无法入土为安,当上面有东西掉下来,就会拼命争抢,盖在自己身上当作坟墓,所以秦岭里又有个传说叫尸垒坟,自己给自己接石头垒坟,直到把自己尸骨掩埋起来。”

“反正我就知道这下方一定有个洞,我们的队员看见了,还不小,这两点跟传说吻合。你继续说。”老姜这时候凝神仔细听着。

徐队说道:“既然有洞,那些烟雾又大多从洞中而来,那这下面肯定有古怪。我们得找个身手利索的人下去探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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