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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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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清那动听的声音,配上九转十八弯的调调,悦耳又揪心,实在一言难尽。

陌清一曲哼完,放低了声音问道:“祈安,睡着了吗?”

在这样磨人的哼唱下,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但她不敢回答,也不敢睁眼,深怕陌清问她感想。万一嘴巴有自己的想法,不受她的控制,一不小心说了实话,得罪了他可怎么办?

纠结许久,她觉着还是装睡乃良策。

陌清看见她的的睫毛微微颤了颤,浅声低笑了一声,却迟迟不说话。

祈安心中忐忑,只希望他快点儿离开,露馅儿了可就不好玩了。

没想到,陌清非但没有离开的意思,还来了兴致。

他状似自言自语地说道:“看来这还真挺有效,那就再唱一首吧,让你睡得更安稳些。”

祈安:……

救命咧,她怕她绷不住情绪啊!

现在再睁眼,只怕也是晚了,她只能忍着熬过这一首,却怎么都想不到,这只是漫漫长夜的开始。

陌清一首接一首,不厌其烦地换着曲子哼唱,曲子各有风格,但调走得殊途同归,极具特色。

但神奇的是,祈安听到后来,越听越顺耳,竟从这变了样的曲调中寻到了一丝安心感。

到后来真的伴着曲子入睡了。

在睡着前的那一刻,祈安突然想起,从前也有人给她唱过这样走调的曲子呢。

第23章 第 23 章

祁安的十七岁生辰过后,尚自流对她越发体贴了。

关于命运一事,祁安并非完全相信,但只要有一丝可能性,她都不愿拿尚自流的命来赌。

因此,她没法心安理得地接受尚自流待她的好。

她所能做的唯有逃避他给予的温暖,慢慢减少二人之间的交流,让他们都渐渐习惯没有彼此的生活,之后再分开,应当也更容易些。

只是她没想到,刻意疏离尚自流会让她心生郁结,以至于身体都被击垮了。

生病的这一日午后,祁安躺在床上休息,尚自流则在厨房煮粥。

祁安正瞌睡着,隔壁的李大婶忽然扯着高嗓门,在她家门口喊道:“小安!赵夫子要被京城的人带走了!”

祁安立刻被惊醒,鞋也不穿,慌张地赤脚向外跑去,急问道:“李大婶,赵夫子被带走是怎么回事?”

李大婶结结巴巴,说了好半天才道清来龙去脉。

原来,赵夫子当初落榜不是因为能力不足,而是因为在答卷上写了批判奸臣丞相之词。

考官不敢得罪丞相,便断了赵夫子的前途。

仕途无望的赵夫子回到了这偏僻小镇,当起了教书先生。

然而这小镇的百姓都不知道,赵夫子平日教书之余,写下了数册治国良策,并列了丞相党派条条罪状,以及惩治之法。

这些册子辗转于忠国人士间,最后传到了皇帝手中。

皇帝一直被丞相所蒙骗,在看到了赵夫子的文章后,他醍醐灌顶,下定决心改变当前局面,并特意着人去请了赵夫子入京。

方才李大婶一个大喘气,让祁安以为赵夫子犯了事,被抓走了,原来所谓的带走,是指被皇帝召进京城。

祁安发自内心地为赵夫子感到高兴,“如此说来,赵夫子马上就要实现抱负了,我应当去好好恭贺一下夫子。”

大婶道:“是啊,他们一家照顾了你这么多年,应当要去祝贺一下。他们现在应该还在收拾东西,你赶紧去吧,再晚可能就要见不着人了。”

祁安点了点头,心中划过一丝落寞,她为赵夫子感到高兴是真,但舍不得也是真。

她压下心中苦涩,打算和大婶一同出门,去赵夫子家贺喜。

她脚还未抬起,就听到尚自流唤她:“祁安!”

这几天,她虽有意疏远,但尚自流对她的态度始终没变,甚至一天比一天贴心。

比如现在,她默立在原地,没有回应他,可是他还是走至她身边,蹲下了身子。

“你身子不舒服,怎还光着脚?”

他一边语含关心地念叨着,一边拿着帕子,替祁安擦干净了沾上灰尘的脚丫,替她穿上了鞋袜。

祁安从未被人如此服侍过,而且还是在李大婶的面前,她顿时有些无所适从。

李大婶见此一幕,心中直呼没眼看,随便找了个借口,捂着泛酸的牙溜了。

李大婶走后,尚自流对祁安道:“我方才听见你们说话了,你是不是要去赵夫子那儿?我送你去。”

祁安下意识地拒绝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去的。”

“赵夫子一家待我也不错,我也总要去打声招呼的。”尚自流微微一顿,而后道,“而且你身子不舒服,无法一个人走那么远,我带着你去,一会儿就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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