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一个,还不知道根据天气温度多穿衣服。
腿旁的猫儿又是柔柔叫了两声,兴许是因为这猫儿太会叫,又兴许是因为眼前这人冻的红通通的耳垂像极了她最爱的冰糖葫芦,总之,许连琅突然就释怀了。
是啊,他还是个孩子,自己干嘛跟个孩子计较呢。
他还小,不懂人情世故,不懂大人世界的弯弯绕绕,他受过的伤害太多,多些提防,太正常不过。
她自诩为他做过不少,但一细数,其实也不过寥寥。
就抱来被子,典当了镯子而已……这些细想下来,的确举手之劳,路介明不被打动实在正常。
她自怨自艾就想着放弃,实在是有些心眼儿小了。
她略有些酸涩的想,其实七皇子说的没错,他主,她仆,这是一生下来就注定好的,哪怕他在一方淤泥池,少了诸多金光贵气,但只要大燕朝在一天,他就是皇子龙孙。
这话,她曾经拿来敲打过热河行宫的婢女,如今,也拿来敲打自己。
她是得要记好本分,哪怕心里拿他当了亲弟弟,但也不可表露,他是主子,他是皇子,她要收敛,切不好不顾尊卑了。
许连琅长长叹气,为自己又给他找到理由而无奈,但也总算心安,心尖那股子疼痛终于漫了过去。
路介明并不知晓这短短的时间里,许连琅的心思已经转了一圈,他将目光放在那猫身上,这只猫黏人的很,前蹭后蹭左蹭右蹭,眯着眼睛抻着胡子,一副蹭完这人就是我的人的模样。
他听说过,猫儿这样蹭来蹭去,就是在标记,就是在占有,就是在宣告这个人是它的。
他隐忍了几下突然就窜起来的火,努力尝试往下压。
许连琅刚要转身继续上台阶,只觉得腰间骤然一紧,那张因为寒冷而红扑扑的脸瞬间贴了过来。
他们之间的距离一下子缩短,他的脸几乎要贴到她的柔软的胸,许连琅被他这动作惊吓到,连连后退,等后退出正常距离,才发现他在用脚赶着那只猫。
他动作不大,力气也收着,只是用鞋子碰那猫的躯干,催促它快点走。
那猫儿也不知怎么回事,在那处被赶,就离开那处,施施然跳上几阶,重新凑到许连琅身边,蹭啊蹭。
路介明盯着那猫,脸上的红度又浓了一瞬,谁也分不清是因为他又冷了还是被气的。
他已然知晓自己不能占着她不放,但为什么还要有一只猫来跟他耀武扬威。
又或者说,猫都可以广而告之,告诉它的伙伴,这个人身上有我的味道,就是我的了,他却不可以。
他觉得无力且气愤,他甚至不如一只野猫。
今夜听到的,让他迅速有了紧迫感,他本以为距离她离开耸云阁还要一段时日,却没成想,竟这么快。
他的理智在一遍遍告诉他,让她离开,才算是真的对她好。
但他的心,却又在拼尽全力的渴望着她。
最终,理智获胜,将这颗弱小的乞怜的心死死的压了下来。
他气急败坏,难得孩子气,与这只猫杠上了,猫在那边,他就要在那边,猫如何贴着许连琅,他就要贴的更近一些。
许连琅看他这幅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干嘛跟只猫闹。”
明明距离那次用膳他们不欢而散没有多久,但再次听到许连琅带着笑意的声音却彷佛隔了好久好久。
她音色清澈,有着女儿家的娇俏,也有着几分爽朗,又脆又娇,一带上笑意,更显动听,像是煦日暖阳,伏于天际一线,悄然带来天光。
他想,真好,还可以听到这样的声音。
她临去皇宫前,他一定好好待她,不再冷嘲热讽,不再含沙射影,更不再日日冷漠相对,他要珍惜最后的听到她声音的日子。
更要一寸一寸的记住她的样子。
于是,这一次,他应她的话,应的异常乖巧,“猫身上脏,会弄脏你的裙摆。”
许连琅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她是想不到,他还会担心他裙摆弄脏。
她见他低了头,耳垂更显红润,心下不忍,“殿下,我们走快一些,太冷了。”
说完,她便率先又往上走了几个石阶,见路介明迟迟没有跟上,“殿下,你是累了吗?需要奴婢背你走几步吗?”
婢子背年幼皇子再正常不过,年幼皇子贪玩,总是跑的远了,回来的时候喊累,这种时候,大多都是奶娘婢女背回来、抱回来。
许连琅不觉得这个算是越举。
十岁的路介明,倒也还算是小的。
她半蹲下身子,等了一会儿,就在她以为路介明不会上来的时候,陡然觉得背上一沉。
一双早就被冻的冰凉的小手绕过她的脖子,规矩的放在了她的肩膀两边,没有碰到她的肌肤。
许连琅觉得今日的路介明和那天的不近人情的小鬼判若两人,想着多半是因为听到了李日公公的话,以为她要走,所以黏人了几分,想留住他。
她蓦地失笑,路介明这性子啊,她是真的摸不透。
这是不喜欢她,但又不想让她走吗?
她稳稳起身,手穿过路介明的膝弯,将他往上颠了颠,他还是那副样子,她来了好一段时间了,也没能将他喂胖,看着个子也没长。
弯月清晖之下,一大一小的影子重叠在了一起,晃晃悠悠的,一步一步走到耸云阁殿宇前。
她想要蹲下身子,让路介明下来,路介明意识到她这样的动作,率先松手,从她背上一跃而下,省了她弯腰屈膝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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