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连琅拗不过她,她深觉路介明变了,之前总是冷着一张脸的人,也学会了撒泼耍赖。
偏偏她还不能免疫,她在心里重重叹气,只能抬脚上了马车。
其余的婢女都只能在马车在随着大部队走,只有她,被主子这样撒娇撒痴的迎了上去。
路介明掀起门帘,推着许连琅往里走,马车里布置奢华,很是宽敞,虎皮软塌,还摆了一张楠木小桌,桌上放了各种吃食。
他亲自为许连琅提裙,直到许连琅彻底进入马车,他才恢复成淡漠眉眼,极轻的扫了一眼因为情绪激动而面色发红的窦西回。
他轻抚袖摆,“怎么?窦大人找本殿下有事?□□,这么多人在呢,瓜田李下,大人也该回避回避。”
他云淡风轻,一张脸却越发冷漠,眼底是旁人窥不见的黑。
窦西回想去王福禄所说的,许连琅为了七殿下留在耸云阁,本以为王福禄夸大其词,如今看来当真如此。
并且远比王福禄叙述的复杂。
他躬身行礼,恢复成公事公办的模样,“殿下伤口未愈,臣特来叮嘱随行侍从,行路尽量避开坑洼。”
路介明给他露了一丝笑,嘴上的弧度愈深,眼里古井无波,“有劳窦大人了。”
窦西回并没有着急离去,原地站了会儿,不肖一会儿,便又听起路介明道:“姐姐可困了?”
“路程遥远,姐姐若不睡一会儿。”
少年声音清澈、明朗,与刚刚跟窦西回对话的,判如两人。
窦西回知道他能装,也会装,没想到他装的最出神入化的,还是在许姑娘面前。
“路介明,你自己睡,我们隔开些距离。”
“为什么?姐姐,我年纪还小,才十四岁,昨天不是都说好了吗?”
许连琅并不知道跟他说好了什么,只是对于这样的路介明束手无措。
同床共枕,已经被骗过一次了,肯定不能来第二次了。
想起那日同床共枕,路介明身体可疑的鼓起,她恨不得直接昏过去。
“之前一直叫嚷着自己大了,现在反倒不承认了?”
路介明不吭声了,他靠在软榻上,开始闭目养神。
一张脸清冷可人,闭上眼的时候,神思却慢慢回想到他强按着许连琅上床休息的那日。
醒来的确是有了些意外,但过程也是意外的平和。
重新将她绑到自己身边来,内心的满足与充足,是不能言说的幸福,他这一辈子,谈不上多苦,没来耸云阁之前,他也曾众星捧月,后来无人问津。
到现在,也不过,是,就她一个人就好了。
“姐姐,这世上如果就只有你我就好了。”
第64章 没肿没红 温热湿润的东西滑过唇缝……
路介明的声音压的很沉, 明明是最弱微的细语,落入耳廓,却像是惊雷乍开。
“瞎说什么, 你何时也开始说起这般不务实的话。”许连琅用帕子擦着手心不知道从哪里沾上的灰,并未抬头。
她如今反而不太敢看他。
少年眸光锐利且亮, 一不小心,望了进去,太容易迷失了。
路介明半依靠在软榻上, 懒懒的看她,嗓里溢出轻柔的笑,变声期的嗓音粗哑难听, 但这一声轻笑又低又磁,像只猫儿伸出软垫下的爪, 轻轻的抓挠着许连琅的心。
“哪里不务实了,这世间万物在我眼里,不足姐姐一根发丝来得可贵。”
他用着最轻挑的语调, 说着最掏心窝子的话。
言从了心, 又怕吓跑她,只能找上这么一个折中的法子。
路介明闭了闭眼,妥善的一再掩藏眼里的哀伤,那是一种近乎平静的悲戚, 他深知自己不能太贪心,老天从不偏爱自己,贪心不足蛇吞象。
她觉得别扭,半掀起了马车帘子透气,只不过才掀起了半个角,就突觉手背一暖, 一只大掌托起了她的手。
“路介明,松手!”她要躲,他哪里允许。
才只是手指间的碰触,已经让许连琅如临大敌。
睡足了觉的她根本不好糊弄,路介明的极速亲昵,让她难以重新沉浸到姐姐的身份之中。
用着力气掰开了她骤然合拢的手心,垂着眉眼,帮她擦试起来,那点子灰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牢牢的粘在她的手心,她心乱如麻,擦拭起来带着莽劲,手心处已经红了一片。
她肤白若雪,这星点的红,很是刺眼。
许连琅一直在试图抽出自己的手,这无疑是不妥的,他的手指像是带着电流,透过温热的指腹一遍遍传至她的脊背。
她整个人都坐立不安起来。
饶是他们之间已经恢复如初,但平静的表面下早就波浪四起,隐患的种子一旦种下,倘若没有连根拔起,早晚分崩离析。
路介明尽力维持着,丢掉脸面与自己所有的矜娇,绑着、缚着许连琅与自己亲近、亲昵,好像只有肌肤相触,才能消弭掉一丝丝分崩的危机。
但这样的方式,操之过急,急中更易出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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