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大的变化，就是老板时常念叨你，说是你辞职后，财务部整个一团乱，前两天才找到顶替你位置的新人。”李叔也不隐瞒，向她讲述着，自从她离开公司后，发生的改变。

万珂同他寒暄了几句，这才告辞离开，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为什么要来这里看看，或许，只是想要找到一点属于她和思聪过去的回忆吧。

在街边拦下一辆出租车，朝着公寓的方向行去，那是她曾一个人租下的房间，位于僻静的东郊，距离市中心有足足二十多分钟的车程，那时的她，刚刚走出校园，薪水微薄，只能租用距离很远又交通不便的出租房，顺着微暗的楼梯上楼，公寓的门锁已经被换掉，甚至连她曾经种在楼梯间的盆栽，也已经失去了活力，在阳光下恹恹的耸啦着。

“你是谁？”身后，一位刚刚走上来的年轻女人，握着钥匙，戒备地看着正在门外愣神的万珂。

“抱歉，你是住在这里的租客吗？”万珂指了指眼前紧闭的房门，这是她自打生活发生连番变故以来，第一次回到这里，这个五脏虽小，却被她一度看成家的地方。

女人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恩，我好像不认识你，有事吗？”

“没有，大概是我找错了。”万珂抱歉地说着，不去理会女人见鬼一样的表情，绕过她，离开了公寓。

二十年来的生活，整夜之间发生巨变，如今，她却再也无法在这些熟悉的地方，找到自己生活过的痕迹了，心沉甸甸的，像是被堆积了一块巨石，漫无目的地滑走在街头，她俏丽的容颜，浮现了一丝颓败。

她不会原谅让她失去以前平静生活的人，绝不！

晦暗不明的黑眸迸出一道骇人的利芒，万珂紧紧握住拳头，在心头狠声说道。

烈阳高高挂在枝头，李玮杰正在着手调查有关于王聪惨死的讯息，可让他意外的是，不论是网络上，还是在走访中，似乎并没有人知道王聪的死讯，连他的亲朋好友，也只是以为他在辞职后离开了这座城市。

“抹杀了车祸的消息，甚至瞒天过海，隐瞒了思聪的死讯，这种事，一般人能够做到吗？”李玮杰神色凝重，十指交叉着轻轻托住下颚，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网络报道，眉心紧锁。

作为侦探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很麻烦，恐怕小乖面对的敌人，并非是普通人，能够在市内一手遮天，对方的权势，根本不是她可以反抗的，他再一次动了想要说服万珂放弃继续调查的想法，但一想到她固执的个性，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她决定的事，不论旁人说什么，也不会改变。

“还真是要命的个性啊。”李玮杰苦笑道，但与之相反的，却是他眸子里近乎纵容的情愫。

“叮当。”门铃清脆且欢快地响动着，李玮杰迅速关掉所有的网页，打开门，“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打个电话给我。”

他惊喜地看着不请自来的万珂，嘴里抱怨道。

“不欢迎吗？”万珂淡笑着，绕过他走进事务所，仿造旧sh的办公室装潢的复古房间，并不大，只有不到六十平，放满书籍的书桌靠着墙排列着，餐桌、办公桌、侦查工具，几乎全部堆积在一个房间中，显得有些凌乱、繁琐。

“我无数次告诉过你，记得没事多整理一下房间，每一次来，都是这团乱糟糟的样子。”万珂好不容易才在一团乱的房间里找到可以站定的地方，责备地说道，随后认命似的卷起袖口，替他收拾着地上散乱的书籍。

李玮杰轻轻靠在书柜旁，深情荡漾的眸子，专注地看着她蹲下的背影，真好，他的小乖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变过。

“每周会有清洁工过来打扫卫生。”

“然后你就在这种环境下，度过一周的时间？”万珂瞪了他一眼，这个男人明明聪明到让人头疼，却偏偏在生活上一点也不上心，“我总觉得上辈子是欠了你的，才会每次过来，就沦为你家的女佣，替你打扫卫生。”

虽然嘴里说着抱怨的话，但李玮杰却很清楚，这不过是她随口一说，这种话，从小到大，他听过无数次，都快能倒背如流了。

花了半个小时，才勉强将房间里散乱的书籍归档整理好，万珂抬起胳膊想要擦擦汗，一张纸巾立马递到她的面前，眉梢微微挑起：“干嘛？这算是小费？”

“你舍得让我破费吗？”李玮杰将纸巾塞到她的掌心，在办公桌后的单人暗色沙发上坐下，“不是约好晚上见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