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愧疚什么？你又没爱过我。”

病床上的厉偌清神情淡漠，眼神空荡，低沉的声音甚是微弱，他看着天花板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夜弦刚刚还满是笑容的脸僵在原地，而后缓缓低下头再也笑不出来了。

这算什么？算安慰吗？夜弦突然觉得自己做的好过分，在给了他最大的绝望后又腆着脸想让他笑笑。

“我不要你可怜我。”

当初的夜弦有多绝情，现在的厉偌清就有多绝望。当他看到夜弦知道自己没有怀孕的欢呼雀跃时，他便不再抱有希望。

“我记得你承认过你喜欢我，足够了。我搞不懂你，我捂不热你的心，你也不喜欢我，靠着我强硬的手段才留下你，都是我的一厢情愿。我想通了，夜弦。以后你可以选择自己的路，可以去交自己的朋友，也可以和任何男人喝酒，也可以爱上别人，我不会再控制你了，你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想法，你是一个独立的人，不会依赖任何人，我会尊重你的一切。”

他放手了，一字一句说得极为认真。整整一周，在痛苦的自我反省和逼迫下他想通了一切，他的自私和蛮横导致了现在的局面，所有痛苦折磨的源头都是他自己，强取豪夺的最后不会有好的结局，他见过这种例子所以选择了回头，虽然心中仍有不甘。

“只有一点，我会继续养你，你还是要住在山庄和我一起生活。”

夜弦不敢抬头，她攥着手指沉默良久才憋出了一句话。

“那我们之间算什么关系？”

“不知道，但你不再是一个情妇了，你是一个自由人。”

这大概就是厉偌清最后的觉悟，他心有不甘却不得不放下，放开他一直想得到的女孩儿，却又在最后一步不肯松手，至少她不爱他，也还能见到她看到她好好活在自己的身边。

“好，谢谢你。”

仅一夜之间，厉偌清的心就判若两人，她在人山人海中与他相遇又与他分离，他像一个恰好出现的人和她产生了纠葛，像一场空欢喜，遇见纠缠到放手。

他幸运得遇到了她，却又不幸得从未真正拥有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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