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前的最后一天,木卿歌依旧早到,他照常收拾东西调试设备。不过他等了很久都没有一个人来,给夜弦发消息也没回,风爵和凌渡因为公司事情今天也来不了,秦倾和风露又说有事,就他一个人在仓库里坐着发呆。
这几天他消耗了太多精力,再加上之前医院工作的事情,这一整个月都过得疲惫不堪。
木卿歌累了,扶着沙发慢慢躺了下去。
他又做梦了,梦见了小时候的事情。五岁的时候,他还是个调皮捣蛋的小男孩儿,最喜欢揪着保姆阿姨的裙角到处跑。
可有一天他调皮得在外面奔跑打滚时,撞到了一个男人的腿。小小的木卿歌抬起头,却有些看不清男人的脸,他穿这一身黑色,连头顶的伞都是黑的。
他都快记不清了,只记得那个男人的嘴唇动了动,照顾他的保姆阿姨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自那之后他就再也没见到那个阿姨了。
小小的木卿歌不知道为何,每天哭着喊着要找保姆阿姨,可站在旁边的女佣们沉默不语,当他哭闹得厉害时,那个黑衣的男人走了进来。
那一天,小小的木卿歌被带进了一个房间,见到了一个穿着藏青色道服的男人,那个男人留着长发头上有一根木簪,像个古代人。
他已经不记得那个男人说了什么,只是那天之后,他就总是见到一个手上拿着针筒一样的人来扎他的腿。那种疼密密麻麻,疼得他直哭,疼得他直叫,可是没有人理会他,所有的女佣仆人都站在旁边,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小卿歌的腿被绑上了厚厚的纱布,他呻吟着对着照顾他的女佣哀求,他说他想见保姆阿姨,想让她抱抱他安慰他,可是女佣依旧一言不发,等着小卿歌哭累了自己昏睡过去。
白嫩如雪藕的右腿拆了纱布,小卿歌第一次看清上面的图案,好像是一个龙头,青黑色的在他的小白腿上显得格外狰狞难看,他不喜欢用指甲抓挠,疼了又哭了起来。
可每一次那个高大的男人走到他身边时,他都惧怕得不敢放声大哭,男人拉开了他的小手轻轻抚摸着那片龙头刺青。
“这个要多久才能刺完?”
“怕是要等到小少爷长大才能彻底完工,小少爷现在太小了,如果一次性大面积刺完会伤害到他的身体,而且天师也说,太小可能会反噬,至少要等到青春期。”
“太久了,我要的是尽快完成。”
小卿歌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但他知道了一件事,那种密密麻麻的疼还会持续很久。
第二次,他又被拉去了那个房间,男人压着他的腿拿着针筒在他的皮肤上刺,太疼了,那种痛。他又哭了,嚎得嗓子都哑了,还是没人理会。
第三次,小卿歌为了不再受那种痛苦拼尽了全力一脚踹翻了仪器瘸着腿跑出了宅子。所有的女佣仆人都在找他,而他只能捂着嘴躲在花园灌木丛的角落里啜泣。
最后找到他的是那个黑衣男人,他被发现时已经迷迷糊糊哭晕了。再醒来时,他感受到了一个温暖宽大的怀抱。小卿歌睁开眼睛,第一次清楚得看到了黑衣男人的脸,和他高大壮硕的身材不同,那是一张温柔儒雅的脸,精致英俊得不像话,他戴着金丝眼镜显得格外斯文,只是那双眼睛没有一丝柔情,就算是看着如此弱小的他也只有冷漠。
“你是谁啊?”
“你的父亲。”
“父亲?”
小卿歌从记事以来好像就没见过自己的父亲还有母亲,他只有那个保姆阿姨一直陪着他。不过保姆阿姨对他说过,他的母亲是一个非常漂亮温婉的美人,住在庄园的另一栋大宅子里,只是生了病没办法抚养他。而他的父亲,工作很忙,很少在家。
小卿歌对着木远乔伸出了手,柔软细腻的小手摸了摸木远乔的脸,他没有说话也没与闪躲,任凭自己的儿子抚摸他,已经很久了吧,他只有在小卿歌出生的那一年抱过他。
“爸爸…………”
当小卿歌叫出那一声爸爸时,木远乔的心颤了一下,渐渐的将他抱进了怀里。那天之后,小卿歌没有再被刺青,而他也跟着木远乔去了另一栋宅子生活。
只是木远乔依旧忙碌,将他丢给了女佣照顾,不过他每个月都会被带到一个玩具房里一次,女佣对他说可以在房间里尽情玩耍,就算是把玩具弄坏了也无所谓。
小卿歌开心极了,在玩具房里上蹿下跳摆弄各种玩具。只是他每一次去那个房间都会隐约听到一些声音,有时候是一种温柔的笑声,有时候又是一阵呜咽的哭声,他很害怕每一次都会躲在玩具熊堆里不敢出来,直到声音停止他才被女佣带走。
一晃两年过去了,小卿歌长到了7岁。他第一次离开了庄园,被木远乔带到了另一座庄园里参加一个叫风爵的小男孩儿的生日宴。
这是小卿歌第一次见到同龄的孩子,他们很快玩到了一起,而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小小的厉偌清,一个喜欢插着腰指挥别的小孩儿做事情的霸道小男孩儿。
厉偌清第一次见到木卿歌的时候以为他是个女孩子,还用手捏了他的腮帮子说不喜欢和女孩子一起玩。
小卿歌捂着发疼的小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小偌清只是想逗逗他,没想到小卿歌这么容易哭,虽然还没哭出声,但那委屈巴巴的小眼神儿还是让小偌清慌了,这要是被他爹知道又弄哭了哪家小姐岂不是又要吃皮带了?
“哎呀,你怎么哭了!”
“我…………我…………”
“小女孩儿就是喜欢哭!所以我才不和女孩儿玩儿!给你一颗糖,不许哭了哦!”
小偌清塞了颗糖进他的嘴,小卿歌揉了揉眼睛,哭红的眼眶实在可怜,小风爵看到厉偌清又在欺负别的小孩儿赶忙跑过来挡在他的面前。
“厉偌清你这个坏蛋!又欺负别人!”
“谁欺负她了!是她自己跑过来要和我玩儿,我才不和女孩子一起玩!哼!”
小风爵总是被他欺负,玩具都被抢了好几个,看到他那副嚣张样子越想越气,最后两个小男孩儿竟然还动起手来。
“阿渡!帮我打他!”
生日宴上,两个小男孩儿在打架,一个小男孩儿在哭,还有一个站在旁边不知所措。
最后的结果就是,小偌清被他爹扭着耳朵拎到了隔壁房间罚跪,而小风露也被老爷子罚了跟他一起跪。小卿歌则躲在父亲的身后小心翼翼的看着那两个小男孩儿,凌渡因为没有参与所以没被罚。
原本厉偌清在风爵的生日宴和他打架是铁定逃不过被他爹皮带伺候的,但他的母亲一直护着她的小儿子又劝又求这才免了一顿打。
那也是小卿歌第一次知道母亲的角色是什么样的,他将杨筠筠护着小偌清的模样深深刻在了脑子里。
宴会并没有因为两个小孩子的打闹而结束,小孩子的生日宴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还是那些大人。
小卿歌依旧牵着父亲的手,听着那些宾客对他和他父亲的各种说辞赞美,等到他拉着父亲去洗手间时,小卿歌突然问起了一个问题。
“爸爸,为什么妈妈从来不来看我呢?”
那个时候的小卿歌读不懂父亲的眼神,他只是奇怪为什么父亲会转身离去独留他一人。
孤独的小卿歌无处可去,他找不着父亲又不喜欢和陌生的大人说话,所以他跑去了隔壁房间,那两个小男孩儿还跪在那里。
房间里除了两个小男孩儿还有两个女佣负责照看他们,小卿歌偷偷趴在门框上想进去又不敢。
“你在愧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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