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城门外,一阵快马疾蹄自远处而来,鞍上之人一身戎装,俐落策马,掀起h沙漫天,仍掩不去马上之人一身的意气风发。
骏马在城门口缓了下来,策马者还在身上摸着腰牌,卫兵便认出了他。
「指挥使大人,请吧。」卫兵们一个鞠躬,恭敬地让过。
「呵,谢了。」那人莫名失笑了声,但仍豪爽抱拳答谢,扯疆纵马入城。
入城後,马蹄不疾不徐、缓缓驰着,不久便进入了汴梁最热闹的街区,两侧的繁华景色一如往昔熟悉,许久未闻这市井吆喝声,他似乎也有些怀念,放慢了速度,览看着四周街景。
蓦地,一阵狗哮叫声响起,街边一间舖子豢养的看门犬朝着马冲了上来,男人的座骑虽训练得温驯沉静,为了闪避犬只却不得不扬蹄前驰,眼看就要奔撞入前方的人群之中──
「逐风!停下!」男人赶忙拉疆束辔,却无法马上勒住才提速的马,只见前方有个被吓傻的小女孩,愣站着动不了,男人见状,顾不得马了,纵身跃下,抱住小女孩朝侧边滚开。
与此同时,人群中旋出一道翩然白衣,探手一把挽住甩在空中的缰绳,在臂上几个缠绕、拉住,另一手顺势按下马颈,在马鬃上顺抚着,逐风竟立刻温驯地停下奔蹄,歪头蹭了蹭那一袭白衣的路人,鼻息喷薄了几下。
「你没事吧?」那头,男人抱着小女孩蹲起,担心地打量着她,所幸她毫发无伤,但是惊吓太过,哇地嚎啕大哭,转身就跑回家了。
他叹叹气地站起身,走回自己的座骑,只见那名替他制伏住马的路人,身着月牙长袍,白纱罩面,看不见面容全貌。
「多谢阁下出手相助,若非是你,段某就要酿祸了。」他接过缰绳,朝眼前人道谢,然而对方并未理会自己,迳自看着街道後方,原来是方才那只狗哈着气,玩心大起地追着马儿来了。
男人拉紧缰绳,生怕逐风再度被惊动,正想着该如何制服那只不知轻重的狗,只见白衣人阔袖轻旋,一片细微得难以察见的白色粉末散出,奔到跟前的狗马上双眼一翻,歪倒过去。
「你──」男人瞪大了眼。这人出手竟这麽狠辣?!
「放心,没有毒。差点酿成大祸的蠢狗,让牠好好睡一觉,还算便宜牠了。」白衣人眉眼秀丽却凉淡,拂了拂衣袖後,便转身离去。
男人回过神,还来不及唤住对方,他便走远了,他只能望着那袭白衣,缓缓隐没在人群中,才摇了摇头,叹气失笑:「看来我真的离开这里太久了,连这汴梁市井里都多了不少有趣的异人。」
他翻身跨上马,没了漫赏街景的兴致,策马离开这热闹的街区。连拐过几个街口,沿着一条僻静的街道走了一阵,终於又扯住了马疆,前方是一座大门深闭的寻常宅子。
还未下马,他便看见门口对面停着一顶小轿,轿中人似乎也听见了马蹄声,赶紧掀帘出来。
「你也太折腾了,还特地来等呢。」他俐落地翻身下地,将马绳牵在手里,看向那道从对街走来的彬彬身影。
「我这不是要第一时间来恭贺你升官吗,段浪──段都虞侯大人。」那人打趣地作了一揖。
「进去坐吧。」段浪白他一眼,牵了马,将门推开。
那是一座简朴却舒适的宅子,数年未归,一景一物犹如三年前他离开此地往河北赴任的那日,未变丝毫。
「我可终於回来了。」一身的风尘仆仆,都随着这句话尽数释出。
段浪将马牵到马厩栓上,才领着身边的好友──荀青来到前厅。厅里早有人等着,一见人影就迎了上来。
「段爷终於到家了,路上辛苦。唉唷,荀大人也来了,怎麽没先进来坐呢,来来来,两位爷快请坐。」那人赶紧招呼着。
「惠伯,这阵子真是辛苦你跟桂大娘了,我不在这几年,家里都没事吧?」段浪一坐下就歪倒了身子,靠在椅背上舒展着骑了好几天马的僵硬身躯。
惠伯跟桂大娘是一对有点年纪的夫妻,多年来一直替平常总在军中的段浪打理着家中大小事,三年前段浪转任云骑军在河北一个营的指挥使,不得不离开汴梁,将这座宅子交由夫妻二人守着。
「段爷放心吧,平静得很呢。你们慢慢聊,我泡茶去啊。」惠伯笑yy地走出厅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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