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傍晚,荀青捏着阅了镇日卷宗而酸麻僵硬的颈子,走在归家的路上。
在距离家门还有好几步路遥处,他远远便见有个姑娘,头顶着帷帽,看不出面容,正站在自家门外。他心中疑惑,三步并作两步来至,正想问对方站在自己家门口有何事,但那姑娘一见自己现身,旋即撩起纱帷,露出真容。
「秦姑娘?!」来者竟是秦依兰,荀青不禁惊呼出声。
「依兰冒昧叨扰了,今日前来,是有些事想请教荀公子。」秦依兰露出歉色。
「既然如此,先进来坐吧。」荀青落了门锁,推开半张门扉,朝宅内一摆手,邀请着秦依兰。
「依兰一介教坊女子,怕影响荀公子清名。」秦依兰有所顾忌地摇了摇头。
「秦姑娘特地覆面而来,不会就是为了就这样一直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吧?」荀青笑问。
听荀青这麽说,秦依兰也知自己的顾虑无谓,遂从善如流地微微弯了个身致意,「荀公子说得是,那依兰就腆颜叨扰了。」
荀青招呼她在厅中落坐後,便先到厅後备茶水。他在御史台为吏,两袖清风,没有家仆在宅中侍奉,也就只能亲力亲为了。
「这茶水是早晨出门前冲上的,现在怕已是有些苦了,秦姑娘不介意的话,就用吧。」荀青拎着茶壶和两只茶盏过来,将茶盏搁在几上,斟上茶水後,顺手将茶壶搁在一边,方在秦依兰对面坐下。
「秦姑娘,是为了段浪来的吧?」一落座,荀青便率先开了口。虽说要细究起来,荀青b段浪更早与秦依兰结识,但她会找上门来,除了这个,他也想不出其他原因了。
「果真逃不过荀公子的慧眼。」秦依兰啜了口茶水,那茶确实是放得有些苦了,可再苦,也b不上自己此时的心思。荀青既然开门见山,秦依兰也就不多客套迂回了,「依兰今日冒昧前来,是想问荀公子……可知先前段浪为了参加一位军中同僚的家宴,找人假扮他未婚妻的事?」
「知道,他曾与我商量过这件事。你本是他最合适的人选,但听说你不愿意,所以他便另寻了其他人帮忙。」
「依兰想厚颜请问,荀公子是否知道……後来那名假扮他未婚妻的,究竟是何人?」秦依兰眼神认真地问道。
「秦姑娘为何有此一问?」荀青好奇地挑眉,「据我所知,当初是秦姑娘拒绝了段浪,此事也早已过去好一阵子,为何你这时会突然想知道?」
「实不相瞒,段浪近日来到碧竹坊时,总是郁郁寡欢,所以我猜想,他身上是不是发生了什麽……不过,若荀公子不方便告知,也不要紧的。」
「段浪这阵子军务繁忙,还常常京城内外地跑,与我也不如往常那般,能常常得空相聚。不过我听说军中近来不太平静,或许段浪是为此焦头烂额也说不定。」荀青并不大意外地答道。他曾耳闻徐廷肃逃军及身亡之事,这件不光彩的事情,禁军想必是费了极大的工夫息事宁人,身为徐廷肃曾经的上级、又与徐廷肃降职一事有直接关联的段浪,想必更是责任重大。
可秦依兰与段浪相识许久,段浪为了军中之事烦恼的模样,她也绝非没有看过。心思细腻的她,既然问到这件事上头,想必是察觉了什麽,否则怎麽会特地找上自己、就为了打听数月前曾假扮段浪未婚妻的人?
「若只是为了军务烦心,段浪断不会突然对我说那些话……」秦依兰双手捧着茶杯,搁在腿上。她清丽的眸眼低垂,就如那杯放凉的茶般,黯然无波,「他那日失意恍惚的模样……看起来就像心里受了伤。」
听秦依兰这麽说,荀青也不禁疑惑了。他印象中的段浪,大多时候豁达洒脱,就是为军务伤神,也多是表现得烦躁或苦恼,几乎不曾见过他露出失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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