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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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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晗不赞成道:“乳母能隔一两个时辰喂我的孩子,我就不能这样喂自己的孩子了吗?他吃得如此频繁,也不过是这一段时候,母亲说等孩子再大些,夜里一觉就睡得久了。”

方泓墨挑眉道:“你忘了你生完他就大出血了吗?你如今需要静养,这般连觉也睡不好,还怎么把身子养好?”说着他走过来,抱起曦儿就往外走,“今晚让乳母喂他,你好好休息。”

“哎,等会儿……”赵晗一把没拉住他,叫他等会儿他也只当没听到,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曦儿抱出去了。

曦儿不在身边,赵晗心中难以安定,几乎每隔半个时辰就要从露去看看他吃奶了没有。

可直到三个时辰后,曦儿也没肯吃乳母的奶。周、陈两位妈妈什么招数都用上了,包括给乳母胸上涂糖水,又蒙着曦哥儿眼睛,让乳母披上赵晗穿过的衣裳,不要出声音……什么招都不管用,那位小爷就是不上当,死活不吃。

曦儿一直哭,闹得整个四宜居不得安宁,方永康与韩氏也没法睡下歇息。

他哭得气也急了,嗓子也嘶哑了。韩氏听着孙儿这样哭法,实在心疼不过,便劝泓墨算了,还是把曦儿抱过来让阿晗喂他。方泓墨却坚持不让他过来,还说不信他能饿一晚上哭一晚上,说急了,他还把曦儿关在屋里,谁也不让进去。

从露没敢对赵晗说这些,只说曦哥儿还是不肯吃乳母的奶。

但只听闻曦儿不肯吃奶,赵晗已经担心得睡不着觉了,想来想去还是吩咐从露传话,让泓墨过来一次。

不一会儿,方泓墨过来了,微皱眉头道:“你怎么还不睡呢?”

其实他应该心知肚明,曦儿还饿着,她怎么睡得着?但她只柔声道:“你陪我会儿。”

他走到床边,在她身边坐下。

赵晗伸手搭在他腿上,他把手掌盖在她手背上,轻轻握住了。

她轻声道:“我知道你心里有些怨他,可他是你我的骨肉啊,除了你,我最重要的人就是昕儿和曦儿,我想你们都好好的。”

他默然不语。

“我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让我好好休息,可一个当娘亲的,眼睁睁看着自己孩子饿着肚子,怎么可能安心地自顾自睡着呢?若你是为我能好好休息,就让我喂饱他,这样我才能安心睡得着。”

她笑笑:“其实我如今已经习惯了,每隔一两个时辰就醒一次,喂完奶马上就能睡着,可能比曦儿还先睡着。”

“泓墨……”

他叹口气:“我抱他过来,但吃完奶就把他抱走,别影响你休息。”

“好,听你的。”赵晗微笑着推了他一把,“快去快回。”望着他的背影,她不由暗暗摇头,这爷儿俩一个脾气,较真起来一个比一个犟。

真是让人头疼啊!

很快她就听见曦儿的哭声隐约传来,他嗓子哑了,哭声断断续续,听得她心都要疼碎了,不一会儿方泓墨进来了,不过手里是空的,赵晗微一愣,已经瞧见他身后的周妈妈抱着曦儿进来。想是曦儿不停地哭,他不愿抱他。

曦儿哭得小脸涨红,眼睛都哭肿了,眼角还有泪痕,只是饿了且哭得也久了,哭声有气无力,有一下没一下的。

这一刻,赵晗还真的是生气了,气泓墨太狠心,但这会儿她根本顾不上埋怨他。

周妈妈帮她把曦儿放在身侧,他立即就不哭了。她解开衣衫,让他贴近自己,他便迫不及待地寻找起来,她托着他的头,帮他找到。

他饿坏了,吃得很急,比平时使劲得多,赵晗忍着疼痛等他吃完,也好在他吃的急,很快就吃饱松了劲儿。

赵晗虽答应了泓墨喂完就让他抱走曦儿,其实她哪里舍得,她躺着喂奶时本就半侧过身背对床外,用一臂轻轻揽着曦儿,便索性维持不动,假装自己也睡了。

方泓墨等了会儿,觉得曦儿应该吃完了,走近来俯身要抱起他,却见她阖着双眼,呼吸匀净,想起她方才说自己喂完奶后可能比曦儿还先睡着的话,不由莞尔。

若是要抱走他,肯定会惊醒她。罢了,就让她多睡会儿吧,便宜这臭小子了!

方泓墨不忿地瞪了眼她怀里的婴儿,把被子拉上来一些,盖住她的后背与肩膀。

赵晗一动不动,刻意放缓呼吸,又等了会儿,才听见他走开的步声,紧接着身后的矮榻方向传来衣被摩擦的悉索声。

他睡下了。赵晗这才放松下来,目光不由留驻在曦儿小小的脸上,看着他犹带泪痕的安详睡脸,无声地叹了口气。

?

发现琥珀头面找不到之后没过几日,赵采嫣发现首饰又少了。

但这些天丫鬟们互相都盯得很紧,没有独自在屋里的机会,更何况才出了镶琥珀头面遗失的事,按常理不会敢在这种时候继续偷盗,且少的首饰都是她平日不常戴的零碎小件,只因她先发现少了琥珀头面,才会加倍留意起来。

她思来想去,忽然意识到比丫鬟更有机会的其实是泓砚,可他拿她首饰做什么?难道是送女人?

赵采嫣想起他这些天总是迟归,说是在外面兜兜转转寻找机会,可别是散衙后就在青楼柳巷里作乐至天黑才不得不归家吧?

这天夜里,她趁方泓砚沐浴时,把他外袍拿来仔细嗅闻,果然闻到和她平时用得脂粉完全不同的另一股香气,还有淡淡的酒味。

她攥紧手中的长袍,捏得关节都发白了,心中恼火异常,她为他怀着孩子呢,他却在外面花天酒地,还偷拿她的首饰去讨好别的女人!

但和红菱那件事一样,问他也是白问,不当场捉奸捉赃他是不会承认的。

第二日午后,去接泓砚的马车离开后不久,赵采嫣亦命人备车离府,到东御街坊皇城外的时候,离申时还差着半个多时辰,接泓砚的马车停在角门西侧,她便让车夫把车远远地停在街对面,能瞧得见泓砚出来并上车的地方。

陆续有官吏从角门出来,申时不到的时候,她瞧见泓砚从门里出来上了车,便命车夫跟在他的车后面。跟了一段路后,泓砚的车折而向南,因怕被发现,她让车夫别跟太紧,车夫跟着前车转过街角,却不见了前面那辆车,车夫便向她询问:“二少夫人,二少爷的车瞧不见了?”

赵采嫣探头一瞧,催促车夫:“快些往前找一下。”但车夫驾车追了好一段也没见前车的踪影。

赵采嫣想来大概是自己这辆车被泓砚发现了,但如此一来,她心中怀疑更得到有力的印证,他若不是心虚,为何会故意甩开她,且此时不知他去了何处,她一个妇道人家又不好去那些声色场所,只得打道回府。

这日泓砚倒是比平时早许多时候就回来了,赵采嫣直拿眼睛瞪他,他也只作不见,赵采嫣心里那个火蹭蹭地直冒,只是知道自己若是压不住火乱发一通脾气会坏事,才一直忍着没发作出来。

既然可能被他发现了,第二天赵采嫣又命车夫备车出门,只是先到租车行换了辆车,好让泓砚认不出来是方府的车。

可这回跟是一直跟上了,泓砚却是径直回到方府,哪儿也没去。

赵采嫣气极无语,他这是跟她玩捉迷藏么!

她回到院里,方泓砚还问她:“你怎么出去了?”把她给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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