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色沉沉,那半卷残云悄咪咪地向地平线的方向移去,s城的一切人和景物全部都埋藏在那暖暖的夕阳之中,姜继恒抬起头,微微闭着眼睛,长而忽闪的睫毛完全遮盖住了他的眼眶,将里面墨黑般的瞳色隐藏的恰到好处,宁静而悠远。高挺的鼻梁在余光的映衬下形成一小片阴影,因年幼而饱满得恰到好处的苹果肌凸出,相辅相成形成良好的面部格局。虽是父子生着相同的相貌,但姜继恒的眸中却少了他父亲长带的那一丝狠辣,取而代之的则是那略显稚嫩的单纯。
他已经站在校门口很久了,接他的管家却迟迟没有到。无论处于怎样的家世,他毕竟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低头望向那早已扁平的肚子,姜继恒止不住轻叹一声,便继续乖巧的等着。
像这样管家没有及时出现的情况也有过不少,无非是自己父母那里有一些状况要处理,暂且是顾不到他这里的情况的。他也是习惯,从来都不吵闹,只是静静地等着,享受这落日余晖中不可多得的宁静。
“叮铃铃……”一阵短促的铃声响起,打破了他放空的神经,将他的思绪从远方拉了回来。
“妈。”语气沉沉却没有缺少尊敬,纤长的手纸轻轻揉了揉自己的眼窝,悄悄地掩去今天一身的疲惫。
“继恒,管家就快要到了,你就在校门口等着,张妈已经做好了饭菜,回来就可以吃饭了。”换上一贯的慈母风范,柳澄园带着疼爱的声音十分悦耳动听。她今年已经三十多岁了,声音却还带着些少女的清甜,清透而又有灵气,十分抓人。
“好,我知道了妈。”十几岁的年龄却带着几十岁的沉稳与疏离,不知是因为家庭环境的影响还是基因的继承,姜继恒的声音似乎总带着些疲惫感,仿佛将自己与这个世俗的世界拉开了一道边际,不愿沉溺于大市的喧闹,只愿飘忽在外,做一个悠闲的散人,这倒是和他的母亲,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似乎也是习惯了他不拖泥带水干脆利落的说话方式,柳澄园倒也没什么异样,只是沉吟了一下,又续着话茬说道,“继恒……”说道一半却又停止,似乎不知该对眼前的人如何开口一般,俨然已经不止仅有刚才的疼惜,里面则是掺杂着更多的复杂心情。
从她十几岁丧父丧母,家破人亡,遇到姜城,被安排在姜一欢的身边,她的十几年青春年华已经消耗殆尽在这个人的身上,要说没感情那是假的,只是这种复杂的情感纠葛着自己的父母,到现在还牵扯着她与姜一欢唯一的儿子姜继恒,她蓦的就有些梗塞,感觉到十几年的一切就这样纠葛在一起,让本来对一切毫无所谓的柳澄园有了别样的心情。
眼看着计划就进行到了这一步,她只是想跟继恒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开不了口。
“嗯?怎么了妈妈。”今天的母亲好像有点奇怪,不感觉似寻常,却又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
“继恒……你要记得你叫姜继恒,你是姜家的人,这个城市对于实力强大的人来说是金光耀眼的,可对于地位低下的人来说就是一座恶魔的城池。”柳澄园突然就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正在为还年幼的她织围巾的母亲就那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被派来的杀手一刀割开了颈动脉,原本干净整洁的房间霎时间血如泉涌,猩红的液体喷溅,洁白的墙体上盛开了大朵大朵的彼岸花,暗红色的花朵将手无缚鸡之力的一家人指向冥界的边缘。
她的父亲就那样睁眼躺在地上,身体还在因为不断的失血而不断的抽动,扭曲的样子像极了泥潭里的蜈蚣,肮脏而又绝望。惊恐的母亲求饶不成,只得将她藏在墙角的一隅,然后引开追杀者的视线。空荡荡的房间里寂静无声,父亲瞪大的双眼就望向幼小的她藏身的角落,他们互相对视,柳澄园的脸上早已经因为害怕而失了血色。她不明白前几分钟还好好的家人,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自己从小生活的快乐之屋怎么就染上了遍地的绝望。
鲜血肆意的流向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仿佛要抽干她那可怜父亲身体里的最后一滴血才肯罢休。她不敢出声,只是悄悄地盯着自己父亲那双已经失了生机的瞳孔,他也只是静悄悄的看着,看着他。
从那之后十几年来每一次午夜梦回,她都能听到母亲无助的呐喊和父亲血流而亡时绝望的眼神。它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她有使命,她不能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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