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桐呼吸有些深了,他伸出手欲拨开她脸侧垂下的碎发,顾氏却借着放衣服的空儿避开了。
许桐只能把手搭在拔步床的架子上,他轻咳一声,“最近泠姐儿表现挺好的,有几分沁姐儿的风范了。”刚说完,他就意识到说错了话,瞟了顾氏一眼,见她的脸色果然又冷了些,忙改口,“还是你教导的好!”
他叹了一口气:“我这几年忙于公务,有些忽视泠姐儿了。今日突然发现她长大了,我这心里是既愧疚又骄傲呀!”
顾氏垂眸。
许桐顺势把手覆在了她的柔夷上,“泠姐儿才十岁,正是该好好教导的年纪,我为她请一个宫里出来的女官,怎么样?”
“这事不急,永安还小。再说了,等你的调令下来了,我们再做打算也不迟。”顾氏沉吟了一会儿才发声,事关女儿,她才打破了一直以来的沉默。
“好,都听你的,这些年,辛苦你了!”许桐把顾氏的手放在胸口,见她没有躲闪,渐渐向她俯身。
“如素,”许桐的声音低沉沙哑,他凑在顾氏耳畔,呼出的热气悉数喷在她敏感的耳垂上,“以后,咱们好好的,好不好?”
顾氏并不答话,只往他怀里靠近了些。许桐有如被鼓励一般,他侧过脸,低头含住了那朵怀念了多时的樱唇。
顾氏也就半推半就了,她当年相中他,有一半的原因是被他的好相貌吸引了。这时的他这样深情,又如此惑人,她哪里把持的住。
他的吻渐渐移向她那可爱的耳垂,由轻及重,由浅至深,让她渐渐瘫软在他怀里。
情正浓时,自是一番恩爱。
却说许泠这边,她正解着发,忽的听到辛夷惊呼一声。
“三姑娘,你的珍珠耳坠呢?”
许泠一愣,往镜子里看去,右耳的那只果然不见了。见辛夷已经跪下了,她锁了眉,“可能掉在了三崔街。罢了,不过是一副耳坠而已,丢了就丢了,你不用自责。”
其实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丢的,早起梳妆的时候还在,后来她就没注意过了。有可能丢在了三崔街,也有可能丢在了其他地方,比如杨府。
白英也跪下了。若只是掉了还好,若被有心人拿去了,知道那是许家三姑娘的,指不定会扯出什么幺蛾子!
前年同知家的女儿丢了一个手镯,被一个男子捡去了,那男子找上门去,说那是他和同知家姑娘传情的信物,非要同知大人把女儿许给他不可。但那丢了东西的姑娘才十五,正准备说亲呢,平日里是个温婉乖巧的,哪里会私会去外男!那可是私相授受呀!后来即使有人证明了那姑娘的清白,但那姑娘的名声已经不好了,同知大人只好把女儿随便许了个人,远远打发了。那找上门来的男子不服,同知大人给了他一笔银子,他才罢休,后来听说他外出喝花酒的时候被人劫了,不仅被抢了,还被打断了一条腿。
许泠也想到了这一点,她把另一只耳坠也摘下,让白英直接丢在府后的湖里。
这对耳坠是许桐为她买的,因为珍珠的色泽好,卖的极不错,珍宝阁的人卖出去的就不止数十对儿。她又把那一只扔了,就算后来有人找上门来,也已经死无对证了。她只希望那天去桃花会的小姑娘不要太心细,希望她们并没有注意到她戴了这对耳坠。
而拿了她耳坠的人,此刻的心情也不太好。
杨祁临窗而坐,面前是开的正盛的海棠花,淡淡的芳香随着微风飘进室内。杨祁闭上眼,仔细感受这幽香。
听到身后有人来,他也未动。
“公子,今日许家三姑娘在街上差点遭遇不测,是摄政王救了她。”来人跪在地上回话,他是杨祁派去观察许家三姑娘的人,虽然他不知道主子为什么要他堂堂甲字号隐卫去观察一个小姑娘,但他不敢妄自揣测主子的心思,他只知道,主子要做的事,自然有他的打算。
杨祁惊起,“她有没有受伤?”
那隐卫诧异于他的反应,不敢隐瞒,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杨祁舒了一口气,摆手让他退下,他还没退几步,就听到主子的声音传过来,“我叫你跟在她身边,不仅是叫你观察她的,还叫你保护她,自去领罚吧。”
那隐卫身形一顿,他想到刑堂的折磨人的各种手法,只觉得头皮发麻。但他不敢有任何疑意,没有半刻停留就去了刑堂领罚。
杨祁看着躺在手心里的那枚珍珠耳坠,眸色深深。
前世的她被他从湖里捞出来的时候,她也戴着这只耳坠儿。
她的尸体冰冷,身上只穿了件素白的裙子,发上没有半点装饰,唯一的点缀就是那对耳坠儿。
他发疯了般喊她,想把她喊醒,她却一动也不动,如雕塑般美丽又毫无生机。
好多人在劝他,好多人在说话,他都已经听不清了,但是那位大夫的声音他却听的格外清楚,“公子节哀,这位姑娘已经去了,不过她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真是可惜呀!”
他已经呆滞的目光扫过她微微凸起的小腹,突然就哭了,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哭的肝肠寸断。
……
前世的时候,她最爱海棠,会在海棠树下巧笑顾盼,那笑容比花还盛。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入了他的眼。
但是那时的他太过幼稚,不懂那份悸动是什么。他知道自己是讨厌她的,他看不惯她的盛气凌人,也看不惯她总是一副娇贵的样子。他会听了四姐的话,拿了绿油油的大豆虫吓她,还会在她路过时故意伸脚绊她。看到她气愤委屈的样子,他会莫名的难受,但是当她不看他的时候,他心里会更难受,所以他总是想尽了办法让她看他,即使是让她哭,他也在所不惜。
后来她一看到他就躲,他无趣的同时,有些失落。
当母亲说要为他和她姐姐说亲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但一想到那样就离她更近了,即使欺负她,她也不敢反抗。他点点头答应了。
后来他就后悔了。她的父亲因为她惹了事被弹劾,没能调回京城,她也留在了太原府。她不知道,是他使计故意让人宣扬了她的恶名,让她臭名昭著,她才会在赴宴的时候,与出口辱骂她的总督家的小姐打了起来,以至于她的名声更差。还有人借了此事说他父亲教女无方,说她父亲本来就是个品性不好的,才会这么惯着女儿。
她的处境开始不好了,他的父亲开始不喜她,她的母亲也护不住她,一群下人成日里说她的坏话,市井里都有她娇蛮任性的流言......可是,他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他只是不想让她离开太原府,没想到却造成了这样的事态。
她开始变得不爱说话,即使他在她面前多么恶言相向,她也从不开口反驳,她只是一脸麻木,美丽的眼睛渐渐失去了以前灵动的光彩。
后来他娶了她姐姐,掀开红盖头的那一瞬,他突然想到:如果盖头下的人是她该有多好!他被自己突然冒出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合苞酒都没有喝,就慌乱的躲到了书房里。
他知道她姐姐疼她,所以总是叫她姐姐把她接到家里小住。她住的院子,与他的书房只隔了几棵枝叶繁茂的海棠树。她会在午后到海棠树下小坐,她会看着海棠树发呆,那眼神是那么的空洞,让他看了都心颤。
他还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那天她正坐在海棠树下发呆,突然下起了暴雨。大雨倾盆,片刻就把她滚雪细沙长裙打湿了,她急急忙忙往回走,却撞见了刚回来的他。
她雪白的娇躯被湿漉漉的衣裙包裹着,胸脯鼓鼓的,腰肢纤细,好像一掐就断,再下面是浑圆的臀儿,还有那双修长笔直的腿......那衣料轻薄,根本就遮不住什么,更何况还沾了水,早就湿的不成样子,把她玲珑有致的身体勾勒的淋漓尽致。
当时他就想,那么细的腰不知道握在手里是什么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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