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人身子抖如筛糠,虽然心中对面前的小皇帝满是恐惧,但他还是努力的挺着后背,一字一句的回答,生怕小皇帝因为听不清而迁怒与他。
“回皇上的话,摄政王身边只带了几个近卫,并没有很多人。”
盛揽琛眸子里的冷意几乎能化为实质,他却忽的嘲弄一笑,自言自语道:“赵显,这次是你自己送上来的!”
宫人带着他被汗水浸透的后背出去了,走出去前,还能隐隐听到小皇帝的冷笑声。
又过了片刻,盛揽琛的面色陡然变得狠厉起来,他一招手就有几个黑衣人如魅影一般而至,盛揽琛低声吩咐几句,那些人就眨眼间消失不见。
“传令下去,今日朕要好好招待摄政王!”
赵显披着一身的暮色进宫的。他本来坐在马车里,按身份,他堂堂摄政王进宫时是不必下车的,然而看守宫门的几个人都长了贼胆,一个比一个倨傲。听说是马车里的人是摄政王,还都一脸不相信。
为首的那人先嗤笑了一声:“摄政王?你们想蒙混进宫拿什么借口不好,竟拿了摄政王的名头!你们不知道当今世上已经没有摄政王这个人了吗?如今尸首都腐烂的不能看了!你说你们是不是傻,还摄政王呢,怎么不直接说自己是皇上呢!”
赵一最先受不了对这人的大放厥词,他黑着脸从马车里探出头,扬声斥方才说话的人:“放肆!”
赵一是惯常跟着赵显进宫的,宫里的宫人大都认识他,所以他一露面,方才还倨傲无比的那个宫人立马就偃旗息鼓了,但他还是落不下面子。他今年春天才升到如今这个地位,虽然听着不中用,但哪个进宫的人不得对他点头哈腰的,况且他新带的徒弟就在旁边看着呢,如何也不能萎了。
“难不成摄政王又从棺材里爬出来了?哈哈,别逗我了!”他又壮着胆子讥讽道。
这时。马车的门帘忽的一掀,那个一身清冷,斜着眼睥他的人不是当今摄政王又是谁!
看守宫门的人立马都颤巍巍的跪下了,冷汗横流!却见一双祥云金线滚边的靴子踩在底下,而后先前出口讽刺的那人亲眼看着那双云靴伸到里他的胸膛处,带着迫人的力道,却又看似轻飘飘的踩在他的胸口,那人只觉得肺腑之内血气翻涌,一息之后就“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接着,赵显冰冷至极的声音响起,把那些看门的宫人吓得肝胆俱裂!
然而他只有一句话:“你说,我的尸体怎么了?嗯?”
作者有话要说:咱们摄政王威武雄壮!!!
☆、第 115 章
最后, 那个口出不敬的宫人是被拖出去的,连带着那些看守宫门的人都被狠狠地责罚了一番,这般下来, 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摄政王没死的事了。
别看赵显带的人不多,但他的积威仍在, 再加上他强大的气场,一时之间竟是让所有人都俯首垂眸,恨不得以头贴地!
赵显就这样一路走到了宣政殿,盛揽琛在殿外亲自迎接他。
“摄政王如今安好,真是叫人欢喜!前些日子听说你生死未卜, 朕日夜寝食难安。后来又闻找到了尸体,朕还痛哭了一顿。眼下看着你好生生的回来,朕着实欣慰!”盛揽琛感慨着!
赵显俯身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劳烦皇上挂念了,只不过臣如今并不好,身上的伤大都没有痊愈, 心神也颇觉疲累。”
盛揽琛一听,面上做出紧张的样子:“摄政王还是快快进殿,朕要宣御医为你诊治!”
立马有小太监一溜烟的跑去请太医了。
“皇上宅心仁厚,只不过臣的病不只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病, 恐怕御医也难以医治。”赵显摇着头拱手谢恩,说着,抬步迈上台阶。
不过盛揽琛一听这话,眸色闪了闪, 而后很惊讶的笑问到:“哦?摄政王有何心病,朕竟是不知,不妨说来听听?”
赵显似是苦笑了一下:“说起来可笑,臣与臣那未过门的妻子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见过,如今心里思念的紧。”
盛揽琛袖中的手收紧了,宛若诧异道:“摄政王还有未婚妻?朕何以未曾听说过?”
赵显从怀中摸出一块玉牌,目光缱绻的看着它,好似从它身上能看到意中人的身影一样。他柔声道:“当时并没有昭告天下,皇上不知也是难免,我们已经交换了信物,她的爹娘对我也极是满意,应是过不多久就能成亲了。”
这话说的着实是厚脸皮,当时许泠的玉牌是赵显自己抢过去的,她手上的佛珠也是他强行给人家戴上去的,虽说当时许泠回到家就压箱底放着了,但后来赵显出事,许泠还是忍不住拿了出来,缠在手上。
若是许桐和顾氏听到了赵显这番话多半要骂他一句了,他们何时对他极是满意了?若是他们知道赵显对他们的小女儿又是亲又是抱的,只怕会拿着笤埽追着他满地打了!
不大却很精致的玉牌在赵显的手中显得格外小巧,玉的色泽也是极好的,泛着润泽。盛揽琛微眯起眼睛,视线落在那块玉牌上的时间有些久,等赵显手一翻,玉牌带字的一面就展露在人前。
盛揽琛瞄了一眼,抿唇未言,他在惯常坐的椅子上坐下。这时,有御前宫女奉上了热茗,盛揽琛修长的手指端起一杯,放在唇边,也不急着喝。
互换信物?呵,他记得,盛永安的手腕上有串佛珠甚是熟悉,难怪,原来竟是赵显那厮的!如果方才他没有看错的话,那玉牌上似乎刻着永安的名儿?
赵显也坐下,喝了一口茶,就听到盛揽琛幽幽道:“实不相瞒,朕也看上一个姑娘,我们两情相悦,正打算过两日与礼部提一提,顺便再问问众位大臣的意见,顺利的话,过不了多久朕就要有皇后了!”
说完,盛揽琛才低头抿了一口茶,等略带着些苦意的茶滑到腹中,唇齿留香的时候他才低声笑了笑,很欣喜的样子。
赵显看了盛揽琛一眼,盛揽琛也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似乎就等着看他如何反应了,眼底满是毫不掩饰的挑衅。
赵显在心里嗤笑了一番,只是低头喝茶,并不说话。
一时竟有些沉默,过了许久,才听到赵显辨不清情绪的声音:“那臣还要向皇上道喜了,希望皇上可以如愿立后。”
“谢过摄政王吉言了!”盛揽琛身子弱,就以茶代酒,为赵显敬了一杯茶。
赵显颔首。
这时太医也来了,盛揽琛甚是忧心的叮嘱太医:“摄政王日夜操劳,为我大盛立下汗马功劳,尔等可要悉心为摄政王看病,需要什么尽可以开口,就是要冰山上的雪莲朕也会让人想办法弄回来!”
太医们唯唯诺诺的应了。盛揽琛就在一旁眉头紧锁的看着,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大多要赞一句他是个千古难寻的明君,连大臣的伤势都这般关心。
不过赵显却在心里冷笑一声,盛揽琛的想法他比谁都清楚,不过是为了博个好名声罢了!他什么也没说,任那些太医们检查。
几个太医下的结论一样:“摄政王如今身体虚弱,外伤未愈,脾胃肝脏也都有些损伤,应当好生将养着,万不可再操劳了。”
盛揽琛果然露出一副很是惋惜的表情:“可惜摄政王一直为我大盛鞠躬尽瘁,这般人才倒是难寻呀!不过万事以你的身子为重,政事还有朕跟诸位大臣,摄政王你大可放心!”
“眼下皇上也已经十六了,是该独当一面了!”赵显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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