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发展到如今的境地，也再难做出那面不改色的模样。

昨日里，他模棱两可的答应那少年说，再考虑一番。

可是他没什么可考虑的，答案一定会是拒绝。那个皇位，是他们用太多东西所换来的，或许他没办法阻止有人来接替那个位子，但是无论如何，他也做不到亲手把谁推上去。比起容羽来说，他虽然也同样看不惯女孩那雨露均沾，但也绝做不出那样的行径。

那是属于她的位置，也该由她来选择放弃或是继续。

可是那少年来历不明，手段又很是毒辣，就连笑容都阴恻恻的。在不知道对方底细的时候，他不想和他对着干，不仅是不想将身边人置于险地，更是怕他会对不知在何处的池汐下手。

也不是没想过将计就计，只是他总觉得，这些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不知道过了多久，到底是方凌洲受不了这般阴沉的安静，率先开口，“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顾亦尘烦躁的扶了扶额。他但凡要是知道该如何，也不会在这里呆坐着思来想去。

男人的手指轻轻敲着桌子，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你说，是谁有那种本事？”

“什么？”方凌洲皱眉。

“池洋问斩的时候，我在场。”顾亦尘言简意赅，“只是没有细看。现在想来，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狸猫换太子，还真是步了一手好棋。”

“帮忙的人，易容的本事应该不错。”方凌洲淡淡补充道。

“你说柳眠？”顾亦尘微微摇头，“那会他还没入宫，充其量也只是个棋子，算不得那执棋之人。”

“那谁知道呢？”方凌洲不置可否，面对顾亦尘看过来的奇怪眼神，也只是挑了挑眉，“你不用这种眼光看我，我确实烦他。”

也许是因为他长的比自己好，也许是因为入宫那会他们就结了梁子，又也许只是男人的第六感作祟，他只是单纯的讨厌柳眠而已。

只是……这未免不是一个切入点。

咚咚咚。

门又响了三声。

有了上回的经历，顾亦尘的脊背都瞬间绷紧。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忽然紧张极了。“谁？！”

“阁主，有人求见。”

这回门外传来的，是一个恭恭敬敬的声音。

顾亦尘松了一口气，烦闷之意随即而起，“不见。”

“阁主，他说，他姓柳。”

这回，顾亦尘和方凌洲又对视一眼，沉默下来。

好一个，说曹操曹操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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