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汐轻轻按了按眉心。

池汐张了张嘴，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以陆青野的视角来看，只有这些事情全部解决，自己才会乖乖去寻医问药，才有那么一点活下去的可能性，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说他会以他自己的性命作为筹码，以命相搏去杀了池洋，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就好，”她扫视了一圈，目光在已经冷静下来的程若清身上停了一会，“该走的走该散的散，别都在这围着，顾亦尘和方凌洲你们两个留下，其他的人该去哪去哪，快点。”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凤鸾宫的构造，也没人能比他更了解这皇宫里的暗门和路线，只有陆青野能做到悄无声息的去放把火，但是他却也不一定能从那火势里逃得出来。

池汐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

尤其是她身边的人。

是陆青野。一定会是他，也只能是他。

告别去做什么？池汐能猜到大半。

也许一开始，他就抱着要同归于尽的想法。

但，宫中布防错综复杂，凭借他一个人又怎么可能——

陆青野是唯一一个知道她只剩下十日的人。昨日他许多举动都反常的很，甚至还在半夜偷偷溜上她的床——所有的这些都被她归结于这个消息对他的刺激，却被她全然忽视了另一种可能——告别。

“那就派人再去添两把火。宫中可燃物多的是，一直燃到明天早上不成问题，再派人直接去士兵驻扎的地方周旋，确保明天早上可以领兵出来。”池汐皱着眉，极为严肃的安排着，“方凌洲，一会需要你去给你妈传信，能做到吗？”

“报！阁主，皇宫那边来信，凤鸾宫走水了！”

“啊对！他去哪里了？明明昨天晚上他还在我旁边……”

不用她说，顾亦尘就知道了她的打算，挥挥手屏退了前来报信的人，“按照我们昨日说的，就当做是被池洋提前发现来处理。但兵力还没能联络上，他们的人无处不在，但凡是可以领兵的人物，府邸都被巡逻兵时刻的盯着，我们的人还在找机会进去，最快可能也要明早。”

昨日里她和顾亦尘商讨的时候陆青野全程都在，而他们所有计划中最核心的人物也无非就是，池洋。

计划永远也赶不上变化，他们明明已经开始暗中清减那些池洋在朝廷中的力量，也开始联络京中驻守的老将，一切都按着原本的样子规规矩矩的进行着，可无论是哪种计划，她都从来没想过去牺牲谁。

可是她到底是何德何能。哪怕已经注定只剩下十日的期限，也要人为了她而赴汤蹈火吗？

池汐心中便是咯噔一声。

被点名的人咬了咬牙，“可以。”

“这应该要问你，”顾亦尘的脸色很差，比之昨日而言没有半点好转，在他脸上也找不到半点休息过的样子，“你和他之间，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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