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袁代表让他说的,黄大柱觉得是要说一说,免得林蚕蚕不理解魏敢的工作,要不跟他敢哥怎么办。
林蚕蚕视线落到黄大柱身上,黄大柱莫名压力极大,“……虽然现在还不是,但也是对象不是?敢哥那工作是没办法,没人能替他。”
魏敢的工作,魏敢自己稍微给林蚕蚕透露过一些,因为涉及到保密条例,魏敢也没多说,林蚕蚕大致了解,知道是很重要的工作。
“真有这么重要,他不是还看了几个月的大门么。”林蚕蚕慢悠悠地看了黄大柱一眼。
黄大柱哽了一下,心里莫名后悔,早知道传个话压力都这么大,还要被怼,他就不抢着来了,“那敢哥看大门的时候,也没全把工作丢下。”
说完,黄大柱就找借口赶紧溜了,说实话,他挺服气魏敢了,这么厉害的对象都敢招惹。
既然魏敢没法出来,林蚕蚕吃过晚饭就回宿舍呆着了,看了看书,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就回了林家。
林家的屋子已经修整好了,屋顶重新翻了瓦,新的木门和窗户也都已经做好了。
本来是约好了做好就结账的,但林蚕蚕突然出了差,不过林蚕蚕在农机厂工作,瓦匠师傅放心得很,也没上门催账,做好就回了镇上去。
林蚕蚕到得早,徐来娣她们还没去上工,不过林蚕蚕到的时候,也差不多到了上工时间了,林蚕蚕要留林家妹说话,徐来娣就把满心不情愿的林家珍拎去上工了。
虽然现在家里日子渐渐好了起来,但工分也是极重要的东西。
林蚕蚕让林家妹拿账本给她看,看完后林蚕蚕合上本子,“家妹把家里缺的东西列个单子出来,等会跟我一起去镇上,对了,家珍是什么时候开学。”
“前天就已经开学了,大姐你放心,都弄好了。”林家妹一边想家里有什么东西,一边回林蚕蚕的话。
林家妹手里有林蚕蚕留的家用,直接领着林家珍去学校报了名,缴了费。
这是头一回,家里不用为学费发愁,不用欠着,非得等秋后分钱分粮后再卖一部分粮,才能挤出钱来缴学费,或者因为家里实在困难,连卖粮都凑不起学费,需要休学。
反正这次去报到,林家妹和林家珍都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林蚕蚕上辈子的时候,也有同学因为家庭情况不好,交不出学费的,那时候林蚕蚕其实特别不明白,学费就那几百块钱,就是去做苦力搬砖,用不了两个月就能交上的吧。
等参加工作后,她就更觉得几百块钱不算大钱了,她实习的工资就能交好几学期的学费。
到了这里,林蚕蚕才明白,别看现在的学费钱更少,几块钱,但对林家来说,也是压在头上的一座大山。
林父过世后,林家没有固定收入,家里虽然有徐来娣和林家妹挣工分,但她们拿的工分都比不是男性壮劳力,一年下来的工分勉强只够家里吃喝,压根攒不下钱来。
平时人情往来倒是不太费钱,这时候大多是送些自家的产出,人情用钱的少,但家里要是有人生个病,熬不过去非得吃药打针的那种,那这一年就要跟生产队打欠条了。
再加上徐来娣还有娘家人,时不时来抠一点,还要供原主,哪里能攒下钱来管林家妹和林家珍。
生产队里的男人们农闲时还能集体砖窑背砖赚钱,徐来娣这样的女流之辈,连小工都找不到,根本就没人要。
当然,穷从来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徐来娣但凡厉害一点,当初林父那个工作,她直接顶下来,不让给别人,即便她做不了技术岗位,做别的工资会少很多。
但有一份固定工资,林家日子也比现在好过,林家妹也不至于被耽误成现在这个样子。
“行,以后就这样做事,遇事自己拿主意,别怕。”林蚕蚕夸了林家妹一句。
林家妹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当时她心里挺慌的,特别想去厂里找林蚕蚕拿主意,但她们听在食堂干活的八婶讲了,林蚕蚕出差去了。
“决定错了也不要怕,凡事都有解决的办法。”林蚕蚕继续同林家妹讲。
林家妹知道这是林蚕蚕在教她,放下笔认真地听着,一点点记在心里,哪怕有些话的意思她并不太懂,但也死死地记在心里。
她们姐妹在屋里说话,林奶奶在坐在外头听着,老太太最近在勾毛线鞋,特意给林蚕蚕勾的。
等林家妹列好单子,林蚕蚕就领着林家妹出门准备去镇上了,出堂屋门看到林奶奶,林蚕更有道,“老太太有什么缺的想吃的,我给您捎回来。”
林奶奶想了想,“没啥缺的,就是想吃供销社的鸡糕。”
衣服林蚕蚕给扯了布做了新的,家里吃喝也不愁,还给她整了个热水瓶子,家里徐来娣也听话,让干啥干啥,林奶奶现在日子舒服心得很,就是有点馋嘴。
这要是放以前,馋你就忍着,大儿子家里好几个孩子要养,大的还得娶媳妇,家里有什么吃什么就行,还能有二话。
小儿子那里就不用提了,能不来她嘴里抠就行。
也就现在了,林蚕蚕时常能给她捎点小零嘴儿吃,林奶奶觉得满公社的老太太,再没有比她日子舒心的了。
想到这里,林奶奶又想念叨当初的事情,当然,现在林奶奶的说辞变成了后悔当初没留下林蚕蚕,当初是猪油蒙了心云云。
反正是对林蚕蚕歌功颂德,说林蚕蚕的好。
林蚕蚕不耐烦听这些,“行了,您别唱了,好好看着家是正经。”
“诶诶。”林奶奶掏出手帕揉了揉眼睛,听话得很,不说了。
一路去了镇上,先去找瓦匠师傅把账目结清,林蚕蚕又领着林家妹去了供销社,买家里要用的东西,顺带还有林奶奶想吃的鸡蛋糕。
“诶,你这侄女出手可真是大方,鸡蛋糕都是论斤称的。”林蚕蚕姐妹两个正买东西呢,外头进来俩妇女。
来的正是林小婶和一个陌生女人,说话的是那陌生女人,见林蚕蚕她们看过来,一脸不屑。
“扒了亲人的皮,喝自家亲人的血,人家现在富得流油,能不大方!”林小婶一脸肉痛啊,她买这些零嘴,都是挑三两个回来给儿子尝尝味儿,哪里像林蚕蚕这样,一称就是一两斤的。
虽然钱已经从自家存折上取给了林蚕蚕,但在林小婶心里,那还是她的钱,看到林蚕蚕胡花海花,可不是心疼死了。
林小婶还听说林蚕蚕给那死老太婆扯了几身布料子,做了好几件衣服,想到这里,林小婶冷哼一声,还不是剥削了她家,拿别人的钱去做面子。
要林蚕蚕花自己的工资看看,可不得心疼死她。
林蚕蚕没理会后头那两人,让售货员称好称,付了钱,又把家里的酱、醋、盐给备齐,让林家妹拿好,才转过身来看林小婶。
“小婶,您别阴阳怪气,有什么话咱们当面说。”林蚕蚕看着林小婶,“您说说看,这扒亲人皮,喝亲人血是个什么说法,您这么往我头上泼脏水,我可是不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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