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迫害军人家属、胁迫诱拐军人之后的这两条没?”沈云芝好像只关心乔鸣的罪名。
慕茧依旧点头。
至于栽赃承祖泄密之类的事情,就更不用说了。
寒愈来了之后站在门外,过了会儿才推门进去。
慕茧见到他来,目光一怔,挣扎着,还是站了起来,在他面前,她已经丢不起这个脸。
“他没过来?”寒愈问,目光看了沈女士。
沈云芝摇头,知道问的是丈夫承祖。
没错,所有手续都齐全,但是压根就没有承祖被从孤岛地狱转往西关监狱那回事。
寒愈道:“泄露军事机密、私自破坏基地防御系统的罪名,是我给他坐实的,这个罪名我也终于替他解除。但对外公布,以及赔偿、安顿事宜,还需要时间逐步完善,这期间有任何事,都可以找我。”
沈云芝终于道:“他来过。”
停顿了片刻,继续道:“他说知道你当初的用意了。”
听这意思,是没打算日后跟他碰面,寒愈想。
寒愈的视线看了慕茧,他们的一家三口团聚,他原本不该再插手,但还是道:“慕家那边,如果您不想接触,我……”
“不用。”沈云芝忽然道。
她看了慕茧,完全没有悬念,直直的一句:“她不是我女儿。”
寒愈都微微眯起了眼,确定沈女士不是在说胡话。
慕茧也呆呆的。
沈云芝看了寒愈,“我很清醒,但不是残酷,这是事实,也是我为什么当初不想做证的原因。”
因为慕茧不是她女儿,她根本没有必要冒险作证,去惹乔鸣。
她说:“清水就是我女儿。乔鸣以为他抱对了,可我不是泥做的,也不傻。”
果然,哪一个军嫂又是简单的。
沈云芝道:“我之所以对外称清水不是我亲女儿,就是为了断乔鸣的杀念,但是现在没必要了。”
说到这里,沈云芝很感慨,她从没想过还会有这一天,能光明正大的说出身份,能盼着一家团圆。
她是应该感谢面前这个男人。
“那我是谁?”慕茧终于晃悠悠的看着他们,“我是谁?”
从知道自己是承祖的女儿开始,慕茧的心情几度变幻,她不想做一个犯人的女儿,但又可以接受烈士之女。
现在呢?
她不是承祖的女儿,也不是慕家的孩子了?
她是哪儿来的?
这个问题,谁也回答不了,连乔鸣都不知道她的身份了。
沈云芝看着慕茧的失落失魂,“我原本可以假装没这回事,但你这样求我,我受不起,因为你不知道,你无法想象,乔鸣为了抱走我的女儿,对我都做了什么。”
那天,慕茧失魂落魄的从病房跑出去,出于一丝仁义,寒愈还是让杭礼跟着去看看。
这个结果,连寒愈也没有料到,别说慕茧。
沈清水终于可以来看她母亲,估计是听了一会儿,进来之后抱着病床上的妇女痛哭。
寒愈在那时候就安静的退了出去。
天气依旧是阴的,但走出那个疗养院,感觉呼吸轻快了一些。
灰暗的天边,有飞机划过的痕迹,寒愈驻足,抬头看了一眼,眼尾淡淡的眯着。
他跟乔鸣说过,如果他走出那儿,他亲自去接。
寒愈确实亲自去接了,不过是把乔鸣从检察院,接到了西关。
之后,杭礼不在,车子放在那儿,寒愈也没开。
而是打车去了机场。
一个全身上下墨色系的男人,身材挺拔,长相冷峻孤傲的男人,会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很正常。
但是寒愈就站在机场门口等,周边的骚动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就只想等一个人出来,跟他分享这一刻的心情。
什么都不用说,就是抱一抱那么简单的分享。
他是满怀期待的,目光始终放在出口,有航班降落,人流往外的时候,他看得尤其仔细,深邃的眸子微微噙着光。
但是这种满怀期待的感觉逐渐落空。
因为那个女孩的身影始终就没出来过。
他颀长的身影,那墨色风衣好像都在机场里的空气里站成了雕塑,寒愈才终于再一次看了时间,然后披着傍晚的昏暗,从机场打车折回。
他没回寒公馆。
胸口的满怀期待、急于表达,又变成空落落的不满之后,终于在四十几分钟后换成了另一种情绪。
他站在马路边,双手抄进风衣兜里,目光略挑的看着不远处的那个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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