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项目申报出现这么大的问题,要涉及商会至少三个人被撤职!这有多严重你不是清楚!如果说这样的撤职是杀头,寒总你无疑就是那个递刀子的,没责任吗?”
陈驯良说话间已经带上了咄咄逼人的味道。
他现在想不出别的办法,寒愈可以把席卜生推上去,这是席卜生弄下来的烂摊子,席卜生没有了,那就只有他寒愈接着!
也只有寒愈出面,这件事才不会太难看,他的下场不会太难看。
沙发上的男人似是低笑了一声,“陈先生,陈总。”
寒愈连着叫了他两声,道:“你自己也说了,负责项目的是席卜生,如果你非要找人担责,大可以试试去监狱里看望看望他,探讨处理方式。或者……”
他似乎很郑重的考虑,特意的停顿下来,嗓音里带着疏冷的客气,“我替你安排见个面?”
让他去监狱里跟席卜生见面,这根本就是诅咒他也被关进去,陈驯良急了。
“寒愈你不要太过分了!”
听筒里的声音猛地拔高,甚至传来什么被碰倒、摔碎的声音,然后是陈驯良低吼:“都他妈别碰我!今天谁敢碰我……”
被人这样直呼其名,寒愈轻轻眯了一下眼。
话筒稍微撤离了耳朵。
然后又传来陈驯良压抑的愤怒,“寒愈,你也听到了,他们现在就守在我的办公室里,亮着手铐,就差掏枪来指着我!这算怎么回事?”
带队的警官的听到这里,终于把电话拿了过去,客气的开口:“对不起伍先生……”
寒愈眯起的眸子已经恢复冷淡,薄唇也淡淡的一碰,一副心平气和,“没关系,让他说完。”
警官犹豫了一下,拧了拧眉,还是把电话又递了回去。
而这一次,或许是因为他刚刚的怒吼惹得旁边的人真的掏了枪,陈驯良的语气有了变化。
虽然压着声音,带着不服,还是道:“对不起寒总……情况特殊,我没办法跟你心平气和,这是我的不是……”
寒愈听着他忽然转变的语调,眉峰微微动了一下。
抬眼间,正好看到楼上的女人已经下来了,于是对着电话低低淡淡的一句:“稍等。”
夜千宠看到他刚刚把话筒远离耳朵的动作了,甚至是那双的眸子,某一瞬间充满了戾气,深邃无比,深得目光所及的她都没能映到眸底。
他是过了几秒后,才看到她的。
猜着应该是电话那边有人惹他了,还冲他发出了不和谐的声音。
否则不会这么个表情。
这会儿,看着他放下电话,冲她走过来,神色温和了几分,道:“你先去吃,我马上来。”
夜千宠感觉到他不想让她听这个电话了,亲自把她送进了餐厅,冲她淡淡的弯了一下嘴角,走之前也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雯姨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转身又回厨房去了。
而他也去了客厅,夜千宠一个人坐在那儿,有些纳闷。
清明快到了,本就是比较凝重的日子,谁这么不识趣的会给他找事?真是上辈子忘了烧香买鞋,踩到钉子了。
客厅里,那个电话还在继续。
可见寒愈虽然对陈驯良爱答不理,但是对这件事,他是重视的。
再次拿起电话,寒愈那么的不疾不徐。
“说到哪了?”
“……”陈驯良被他这一句问得的一点脾气没有了,难道让他再说一遍,顺便再把他臭骂一遍么?
“哦。”寒愈自个儿把话接了过来,语气略沉,也是平和淡漠的,“陈总刚刚说,如果这种处理算杀头,我便是递刀武士。”
“打个比方,种一颗苗,我浇过水,等这棵苗长出了一个果实,过段时间就该采摘了。可偏偏,果实开始腐烂化水,你能说这是当初我浇水的过?”
他继续说着,“换句话说,陈总担任对外工程理事一职,顺风顺水时你盆满钵满,逆风起浪你便想撂挑子指李推张,这叫什么?”
陈驯良不说话,捏着话筒,一脸猪肝色。
好半天,不得不绷着声音问寒愈,“好,那寒总你说说,我就该接受这种处理?”
寒愈也沉默了半晌。
他那干净修长的指骨长长的磨过沙发边沿,视线淡淡的垂下去,看不清表情。
在陈驯良觉得等得烦躁的时候,才终于听到他说:“一颗瓜坏了,种它养它的人还没急,等着收获它的人也没急,这么大个项目,要涉及多少人,都不急,陈总怎么就急了?”
陈驯良拧眉。
“你的意思,’方樾’那边,还是席氏那边的人有问题?我想办法查他们的责任,是不是好一些。”
寒愈看了看时间,嗓音温沉,“你耽误我的早餐时间了陈总。”
陈驯良没听到他的回答,却是这么一句,愣了一下然后道:“对不起寒总,唐突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嘟!”
电话已经挂断了。
他知道寒愈其实是动怒的,但全程都没有一个字提高过音节,反而压得很低。
陈驯良放下电话,狠狠的瞥了一眼此刻还在虎视眈眈守在他办公室的警员,“走就走,怕你们不成?”
按照寒愈的意思,这个项目是’方樾’和席氏第一责任,抓他也不过是把他当做一个突破口,就算他要担责,那也有人会比他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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