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少爷又想了想,却想了半天想不出还有什么事让他做。平时桃木跟在自己身边,半个主子一样,哪有什么事做,要说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晚上床上那点事。叹了口气,他打发他出去了。“外屋候着去吧,不许离开,随时叫你随时进来。”“是,二少爷。”常生转身退了出去。若是桃木,他自是不会打发他出去,主仆二人整日形影不离,没事做也会聊聊天说说话。那日下午未时,常生准时进去在放着大红马褂的桌前点了香烛跪下,二少爷看着心烦,便出去了。在院子里转悠了一会,他便转到后院,于是看见一个小厮正从放古玩字画的小屋里出来,手里还端着盛炭灰的盆子。“站住。”二少爷叫住那小厮问道:“这屋子里怎么能生火?烧了字画怎么办?”小厮怔怔地站着,不敢回话,他越是什么也不说,二少爷越是觉得古怪,于是走到近前往盆子里看了一眼,不只有烧过的还热的炭灰,还有一串葡萄枝。如果光是炭灰,小厮不说话他也不会过多追问自然会去找管家嘱咐小心火烛,可盆子里居然有葡萄枝,他立刻起了疑心。自己的院子里只有夫人屋里有一筐葡萄,她再怎么舍得施些小恩小惠给下人们,也轮不到舍到后院去。素日里做些体面工作的下人们都住偏院,男女还是分开的,后院只有一排老旧房子住着几个夜里看更和干些粗重活的上了点年岁的老仆。这葡萄虽然在这年关前后算是稀奇物,但也不至于让他心疼被下人吃,他只是担心被人偷吃,在孔家任何小偷小摸的行为都是不被允许的。于是他纠住这个下人不放,问他葡萄枝从哪里来的,是不是他偷的葡萄躲起来吃的?自打桃木死了,向来宅心仁厚的二少爷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面目可憎随时会暴跳如雷,小厮也害怕自己会像常生那样被折磨个半死便立刻跪下照实说了:“回二少爷!不是小的吃的,是常生这几日在小屋里面住着,小的只是负责给他生火换炭,这葡萄枝也是他扔在炭火盆子里的,小的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二少爷一听,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不一会,他便来到妻子汤慧珺的门外。夏风刚好从屋里出来,和二少爷走了个面碰面,便叫了声“二少爷!”赶紧回头通禀:“二少奶奶,二少爷来了!”二少爷没等着里面应便走了进去,桃花闻声已从屋里迎到外屋,招呼了一声便又跟了进去。汤慧珺正坐在床上手里捧着一个折子,看见他进来笑着说:“表哥你来的正好,我正想着要不要找你商量一下这年三十的家宴菜单能不能照往年的改改……”“你做事还用得着和我商量吗?”二少爷一句带着赌气的话把二少奶奶的话打断了。“呦!这是怎么了?一肚子气似的?”汤慧珺听出他话里带话,便一下子想到可能又是在常生那里刚撒了气过来的,每次见了常生都不见他有好脾气。二少爷着实不快地瞥了眼汤慧珺,说道:“桃木在我眼里到底是什么人,别人不知,你还不知?容家送来的人,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护着,我也不说你,你大局为重,但你竟然把他当少爷一样供着养着好吃好喝地招待着,你让我心里能舒服吗?难道桃木就算白白死了是吗?”汤慧珺大概明白他气在何处了,便放下那菜单折子,坐端了看着他说:“二少爷,既然你说到这了,也容我说几句。容家送来的可是个少爷,你就那么往死里祸害我不能不拦着,你不怪我那也不是你大仁大量,是我做的对。人叫你折磨的不成样子了,还不叫医,日后容家知道了,我们孔家也是没脸面的。好歹是个少爷,你偏要当下人使,我依你,也是因为看在桃木的份儿上,知道你心里难受。我是关照过下人们给好好照料他,难道我是想和你做对吗?这孔家是你的,一大家子那么多老老小小地都得靠你一个人撑着这家业呢,我能让你为了一个已经不在了的人得罪容家吗?说难听点,你打脸,我擦屁股,为的都是你们孔家好。你要是不领情,我不怨你,但你也不能是非不分反过来怪我。”听完妻子一席话,二少爷心里更不是滋味。说穿了,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没有错的人,错就错在那个罪魁祸首容家大少爷!他的命值钱,桃木的命不值钱,常生的命也不值钱,一个死了一个残着,都是他造的孽!自己一肚子怨恨没地方发泄,迁怒到常生身上也算情有可原,毕竟容家送他来就是顶罪的,但发火到慧珺身上,着实不对。于是不声不响地在地上站了良久,最后叹了口气,扔下一句“你想怎么改就怎么改吧”便转身出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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