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请。”常生点了点头,目送周夫人进了房间后便坐了下来,看了眼旁边的伙计,笑了:“坐下吃吧,以后机灵点儿,废话错话都憋着,以免祸从口出。”“是,小的记住了!”伙计小心翼翼地笑了笑,坐下来津津有味地吃起了茶点。很快,周夫人的衣服还没试完,周梦雉便回来了。他上楼的脚步虽是从容,脸上却露出不加掩饰的欣喜之色,见常生从椅子里站了起来,便快走几步,又将他按回去,笑着说:“没想到你亲自来,不然我晚些出去了。”常生也笑了笑说:“我来是私事,你岂可为此耽误公事?”周梦雉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我刚来不久,哪有那么多公事?”常生又试探着说了句:“外面都在传局势混乱,随时可能发生交战,你怎么会没事做?”周梦雉又笑了笑:“常少爷有所不知,有人想打,也有人不想打,我虽为军人,要为统帅效力,但我也是孝子,让母亲有一个安身之所、衣领无忧,也是我的使命。”常生站起来,不无感慨地说:“周先生之孝心让常生敬佩,也很羡慕。”周梦雉不解:“嗯?何以羡慕?”常生无奈地轻叹一口气,轻声道:“我幼年丧母,少年丧父,空有一片赤子之心,却无处安放,所以见到母慈子孝,心中总不禁感慨万千。”“哦?原来……常少爷身世如此坎坷?” 周梦雉不由得走到近前,一脸忧虑地看着常生,一只手轻轻地抚上他的肩头,小心地问:“那……你这么多年是怎么生活的?可有兄姐或长辈照顾?”常生摇摇头,一副不便言说的表情,周梦雉立刻心领神会,把手一伸:“请常少爷到我书房一坐。” 常生腼腆一笑,跟周梦雉进了书房。门一关上,周梦雉便说:“梦雉在南京也是初来乍到,无亲无顾,常少爷若不嫌弃,可视我为兄弟,以后常来家里走动,家母热情好客,也定会喜欢常少爷的。”常生叹了口气,感叹道:“也许这么多年我吃过的苦,都是为了以后的福报,但周先生今天能这样看得起我,常生还是不免惭愧。”周梦雉把常生拉到椅子里坐下,既纳闷又关心地问道:“常少爷这番话着实令我不解,可是过去有过什么难处?”常生苦笑:“何止难处,我是几代单传,父母亡故之后,无依无靠,只能投奔舅舅家,本以为至少可以衣食无忧,健康长大,未料想……”“可是舅舅待你……不善?”“若只是不善也罢了。”常生闭了下眼睛,长出一口气,娓娓说道:“他从未把我当成外甥,让我住下人房,干下人活,为了摧毁我的意志,不惜软禁我的身体、污蔑我的名声,最后还让我为他打死人的儿子顶罪送去孔家受罚。若不是我命大,孔家人又善良,恐怕我早已经……”听到这里,周梦雉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气得眼睛都圆了。“哪有这样的舅舅?还是个人吗?他是谁?我替你出了这口恶气!”常生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紧张地说:“你可千万别意气用事!以他在南京的地位和声誉,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你我萍水相逢,能做兄弟、做朋友就已经足够了,我自己的怨恨,让我自己慢慢去消化吧,迟早会忘记的。”“你这是什么话?” 周梦雉不以为然地说:“你我既已是兄弟和朋友,我怎么会对你的苦楚不闻不问,让你自己去消化?没这个道理,你只管告诉我他是谁,我定为你出气!”“算了。”常生坚定地摇摇头,“周兄情意我心领了,如今我已经走出泥淖,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好了,你去看看母亲试的怎么样了?若有不合意的地方,我好回去改。”周梦雉没再说什么,笑了笑,拉着常生出去了。周夫人试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出来,笑得脸都疲乏了,说实在是每一件旗袍都太好看了,舍不得换下来,只顾着在镜子前欣赏都忘了时间。言外之意就是对孔家绸缎庄的面料和裁缝的手艺都相当满意。母亲高兴,周梦雉更是大喜,说什么都要留常生吃晚饭。盛情难却之下,常生便让伙计先回去复命了,自己留下来与周家母子共进午餐。席期,他同周家母子谈笑风生,宛如一家,这让周梦雉愉悦至极,如果不是常生一直岔开话题,他恐怕都会说出要与他拜把兄弟的话来。酒足饭饱之后,常生便要告辞,周梦雉坚持送他出来。二人走在秦淮河岸的小路上,又聊了很多话题,包括常生的婚事。“原来你被送到孔家顶罪,却因祸得福,看来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忍看你一直饱受痛苦,如今孔二少爷有你相助,孔家生意必蒸蒸日上,唯一可惜的是……你未能与名门千金婚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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