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淮期也换了一套干衣服,就是头发还试着,他给盛西浔递了一个杯子。搪瓷杯,大红牡丹,写着开花富贵。复古得盛西浔嘴角抽搐,又觉得是很有年代感的喜庆,搞不好爷爷会很喜欢。温淮期:“先喝点姜茶,然后给你家里人打个电话,你还是洗个澡吧,我怕你感冒。”他似乎也觉得盛西浔的毛病有点难搞,顿了顿:“我去遮一下或许你就不会晕了。”温淮期的房间很小,跟盛西浔家里的淋浴间差不多大。墙上不像盛西浔那样喜欢贴满海报,更没什么大型手办展柜。只有一个书柜一个衣柜一张床,好像和宿舍也没什么区别。盛西浔捧着杯子,看温淮期喝茶的样子,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说:“要不我还是走吧,对不起,我……”温淮期:“你的司机还在吗?”盛西浔呃了一声:“走了。”温淮期看了眼窗外:“雨还在下。”盛西浔低下头:“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他表面大大咧咧,脑回路也不太正常,但出乎意料地会看人脸色。温淮期还觉得盛西浔还挺敏感的,和他外在的形象完全相反。盛西浔的成长环境明显和自己不一样,在宴会上温淮期也挺黎小栗这个情报贩子提过。说盛西浔家里很和睦,不像岑观的亲爹岑家那么复杂,对方也很明显是那种被宠爱着长大的人。小少爷娇纵也没什么,因为想要什么有什么,对这种破房子好奇可能不会超过三分种。温淮期摇头:“是我招待不周。”他说得淡淡,又催促盛西浔先喝掉姜茶,然后起身要去关煤气灶。房间很小,盛西浔坐在床沿。温淮期就坐在书桌前,两个人的腿相互错开,起身的时候难免碰到。盛西浔攥住温淮期的衣角,喂了一声:“我不是那个意思。”温淮期转头:“什么?”盛西浔抬眼看他,“我没说你家里不好。”温淮期:“你是没说,怎么了?”姜茶喝得盛西浔都有些热,他捧着杯子,微微抬眼看着温淮期,眼眸好像被雨水湿润,让人忍不住回望过去。盛西浔:“我怕你觉得我觉得……觉得……”他不知道怎么说,感觉怎么说好像都有自己看不起温淮期的意思。温淮期却听出来了:“我没那么想。”他反过来问盛西浔:“有人觉得你看不起他,然后欺负你过么?”他简直敏锐到可怕,连盛决都不知道盛西浔有过这样的时候,但才认识一周的温淮期却能一针见血地指出盛西浔的从前。盛西浔抿了抿嘴,他垂下眼,盯着姜茶的茶面,热气袅袅,熏得他眼眶都酸了。温淮期的衣服都带着洗衣服的味道,哪怕衣服是旧的,却给盛西浔一种很舒服的感觉。盛西浔低低地嗯了一声。温淮期坐到了盛西浔身边,抽了一张纸巾递给他:“这没什么好哭的,是他们不好。”盛西浔吸了口气:“我没哭。”他怎么会哭呢?明明已经过去好久了,出院后他还吃了一顿大餐。可盛西浔试着去理解,却发现那种心情一旦随着回忆牵扯,浮现出来的时候还是。难过、难过和好难过。学校里的事他对盛决向来是报喜不报忧。私立高中学生小团体也很多,转校生盛西浔和岑观是最后来的,凑在一起却被孤立了好一阵。盛西浔性格开朗,岑观暴躁很多,但开朗和暴躁的人也会有心事。在某一瞬的难过能延长很久。在这个大雨滂沱的秋夜,在温淮期的床沿,他居然想哭。温淮期:“那要我给你擦眼泪吗?”他的声音明明偏冷,此刻却温柔得盛西浔情不自禁地要靠近一些,他别过脸,说:“才不要。”温淮期:“那还走吗? ”他看了看外面的雨:“大不了去外面再湿一次。”盛西浔低声问:“你会觉得我很麻烦吗?”温淮期摇头:“是有点娇气,但可以理解。”他的刘海还是一缕缕的,两个人坐得很近,靠在一起的部分温度传导,好像能让情绪升温。盛西浔不可置信地说:“娇气?怎么可能!”隔了一会他想到自己的臭毛病,又蔫蔫地点头,又问:“那我可以不洗澡吗?”温淮期:“那你睡地上。”盛西浔:“不要。”他看向温淮期:“你好狠心。”温淮期点头:“那我去找个防滑垫铺在地上,你洗澡的时候尽量看天花板。”盛西浔喂了一声,非常不赞同:“谁洗澡不看自己身体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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