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殊又自顾自的重复了一遍,而后伸手握住了边厌的脸,仰头轻轻亲了他一下。
池殊捧着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没有关系,我相信你的,边老板是不敢对我弄假糊弄的对吗?”
话题一直没变过,但池殊从始至终都没提到那两个字。
在严谨和沉闷中,保留着最后一份温柔。
边厌回应着亲了他一下,边给他捋着头发边说道:“我不敢糊弄你。不敢。”
边厌看着眼前的池殊,看着他被窗外白雪映亮的脸庞,笑意从破碎的壁障中溢出。
“大概是十岁那年吧,我外公去世,他是个很和蔼的人,我妈不管我的时候都是他在带我,算得上是在他身边长大的吧。”边厌揉了揉池殊的眉骨,“可是从他去世到最后葬礼结束,我一点儿悲伤的情绪都察觉不到,我甚至都哭不出来。”
说到这儿,边厌眉心皱了皱,脸色看着有些难受。
“没事儿,你不想说就不说。”池殊急忙用手给他抚平了眉心,“这事儿不急,我们慢慢来。”
边厌的双眉跟着池殊指腹的走向舒展,他应了声继续说道:“我记得那天,关姨带我做了很多检查,一项项的太多了,我记不清。但,池殊,我永远忘不了检查结果出来的那一刻。”
“我妈她..用着那种既厌恶又兴奋的语气,告诉我我是个不能共情的怪物。”
共情,怪物。
这是池殊一直以来小心再小心规避的字眼,可现在边厌却以这样惨烈的方式将其撕开,摆在两人之间。
池殊脑中的神经瞬间崩断,浑身血液凝固,指尖发冷。
池殊想要边厌别说了,但却张不了口,只能仰着头看他,看着窗外的白雪在他眼里融化。
“我尝试过很多方法去感知别人的情绪,但最后都落得一个模仿偷来的下场,”边厌说这话时,语气很轻,“渐渐地,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太能感知到自己的情绪,高兴悲伤这些好像都从我脑海中一点点地被剥离出去,我逐渐变得不会爱人,变得冷漠自私,甚至于...阴暗。”
说到这儿,边厌垂眸错开了对视的视线,似乎是不齿:“以前的那些人,最后离开的时候,都被伤的挺深的。我知道是我对不住他们,我尽力去弥补,但我始终学不会如何去爱他们。”
“池殊,我很自私,自私到我既没办法去爱别人,也没有办法去爱自己。”
“但我想学会如何去爱你,我愿意剥离这病症所烙下的本性去爱你。你能,相信我一次吗?”
说这些话时,边厌眼里的情绪很复杂,但池殊一丝都没错过。
听到最后,池殊真的是即生气又心疼,杂糅的情绪哽在心口不上不下的,缓了许久,最后还是被心疼软化,松松软软的,如同窗外的飘雪落入心底。
“边厌,我一开始就说过了,我有眼睛,我会用眼睛去看,所以我从来都不信你对我的爱是假装的。”池殊拉着他的手靠近了点儿,“不能共情,没有情绪这都不算事儿,但..你别再去看那些视频了,我教你行吗,我不想再看见你用着别人的方法来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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