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没再强留,这多少让我舒一口气。“有些事情,一旦发觉了就别再逃避。”我倚在站牌回想他最后说给我的话,烟灰落了一地。下午,我鼓起勇气去了那家福利院。不管我心里再怎么承认喜欢他,我始终对见他这件事持躲避态度。我蹑手蹑脚的摸进他的寝室,他果然不在,我长须一口气,向对床的那小孩儿问了他的名字。小孩儿说他叫秋若生,随了抱他回来的秋副院长姓。这名字多少有点儿文艺,我又问小孩儿自己的名字,他说他叫余大正。我来时拎了一袋子苹果,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带着晃荡了两步,余大正就把眼睛看直了。我晃了晃袋子,朝他抬抬下巴。他立马点点头,一副问吧问吧的表情。我扔给他一个苹果,“你就随便说说若生吧。”他立马咯哧一口,生怕别人跟他抢,“秋若生有病,听说叫自闭症,其实要我说这病就是太独,没啥大事儿,照样能吃能睡。他什么都能听懂,就是不爱理人,不说话也不表示,开始好多人都以为他是个傻子呢。后来还是秋副院长带他去看了医生,医生说他是先天性交流障碍,智商没问题,已经是自闭症里最轻的了。”我抬腿坐在若生的床上,摸着他日夜枕着的枕头盖着的被子,想象着他平常的生活,突然有点恍惚。他隐藏在柔软黑发里纤细白皙的脖颈,他迷离不知世事的瞳眸,他安静内敛却又防意十足的坐姿,越发的清楚起来。初见他时无法抗拒的感觉又侵袭上来,避无可避。我倒在他床上手脚大开,拼命地呼吸着被褥里他的气息,感官开始迟钝,眼皮越来越沉。最后的印象停留在余大正把手伸进苹果袋子里沙沙的声响,等我醒来已经日暮了。一个单薄得可怜的身子压在我的胸口,腰上还缠了条手臂。我的心差点儿要蹦出来了,我颤抖着抚上他的脸,他的呼吸喷洒在我的手上,我每动一下都是那么虔诚。我想我终于明白学校隔壁教堂里那些每天颂歌的神经病们祷告时的心情了,因为我现在也像他们一样,忍不住用最深的爱意来守护他。我恨我对他产生的无耻的欲望。这样一个人,怎么能跟那种事联系在一起?从他寝室出来我给了余大正一张名片,嘱咐他时常和我联系。我不再想我是否喜欢若生这个问题。我只要他好好的,这就足够了。第十章王欢诧异我会如此听话的接受老师的安排。于一贯摸鱼耍滑的本性,我对献爱心这种既不能爽也不能溜的活计本应该能逃就逃,而不是冲在第一线,次次不落。“你丫吃错药了吧!”在我第三周兴致勃勃的准备去做义工之前,王欢特别头痛的跟在我后面说。现在我把每次义工的机会都当成是跟“上帝约会”的朝圣,丫等凡人懂什么。我熟门熟路的找到锅炉房,坐在若生身边。他现在已经会赏我一个“你来了”的眼神了,然后很自然的坐在我身旁。没有避开我的意思,也许一开始就没有。我小心翼翼的揽过他,却还是被他抓住了手。他指着锅炉房上面的小窗户,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那一根根铁栏杆上结满了蜘蛛网,被拦住的外面天色明媚,灰尘浮动。“想出去?”我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他没回答,只紧了紧抓住我的手。这个动作无疑给了我极大的鼓舞,颇有一种“带我走”的意思。我偷偷把他带了出去,像极了老套的电影情节。他坐在单车的后座,我一边想象着他正踟蹰的将手放在我的腰间试探一边卖力的向前骑,双腿像上了发条。树叶呼呼作响,仿佛无声牵起一条细碎的银线,在被褥中繁复的交缠在一起。我不可遏制的思想悄然飘远,从他突兀的喉结到他瘦弱不堪一握的腰肢再到他裹在鞋里的苍白脚趾……他的手终于在到达目的地之前攀上了我的腰,我刹住车转过头去把他揽在怀里,他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安静的趴在我的怀里。我不敢对他做出拥抱以外更亲密的动作,只好尽可能的维系住这样难得的短暂时光。夕阳的余光把我们的影子投在脚下,无限延展了长度,那好像是把这样的亲密也无限拉了长。我们沿着河边遛弯,若生把脚下的木道走的踢踏作响,踢完还骄矜的看我一眼,小孩儿撒娇似的。我抓住他的掌心揉了揉,他的脸蓦然红的像地平线上的太阳。不过只有一瞬,在我还没来得及将这一幕狠狠记在心里,他就已经恢复如常。我遗憾地跟在他后面,来不及取回单车就已经坐上了回程的班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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