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樊泛起一阵恶心。“king说没事去研究楼走走，感慨下生命。”萧恒对顾樊转述。“研究楼?黑老大他家?”萧恒解释：“Sharing Earth's实验所总部，你现在住的，只是分所，但king是整个实验所的奠基人。”“奠基人?”顾樊吐槽它是好土的表达。第三次严格意义上进入那里，萧恒很意外，是顾樊陪着去的。那个团队，是king从里到外，彻头彻尾的手下败将，但对萧恒来说，自己是陌生人，而他们，亦是敌人。“认识king”是通行证，萧恒和顾樊分别输入指纹后，顺着狭窄的通道，离里面那个黑压压的地方，愈来愈近。也的确很黑，比king的地下室还要黑一等，每个隔间除了地板，都由透明却不透光的一整块玻璃铺设而成。玻璃上还镶着各种标本，在走近些，顾樊还看到一家完好无损的白灰色人头骨，就像在以最高贵冷漠的姿态求助。“你就不觉得阴森森的吗?听说科学怪人都在这种地方工作?”顾樊双手环胸，身体微微抖着。“本来就算是科学怪人，不用听说。”萧恒回答他时，顺便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披上。“你不用吗?”萧恒转过头：“迟早要脱的。”第18章 日落再走近就是一个病房，跟正常医院内的急诊室没多大区别。萧恒不报姓名，反正钟医生也认得他，他自觉地躺在手术台上，顾樊小跑跑到他身边：“你干嘛？不是说好过来感慨生命吗？”顾樊的焦急让萧恒很是欣赏，萧恒用手臂挡在眼睛前，算是“扶眼”：“我肚子里的。”受精卵是生命的开始。“注意保暖，还有，你平时都不会吃饭的吗？”钟医生把设备关上，顺手牵羊地训上几句，“你肚子里的生命意义非凡。若不让他平平安安地出来，你用命也无法偿还！”萧恒盘腿坐在手术台上，不想起开，眼也不抬：“我冷暖自知，反倒是钟医生，King让你提取的青霉素，你至少延误了半天时间吧。”钟医生不甘示弱，顾樊见势挡在萧恒面前：“你说那个孩子意义非凡，他到底是我和谁的？”钟医生转身离开，悠哉悠哉：“非凡在你啊，顾少。”出了实验室，顾樊一路都在抱怨这里面恶心的人际关系。“你知道吗？”顾樊很想问问萧恒，他想知道自己的身体是和什么身体去结合又如何进入萧恒的身体，但话到嘴边，问出来自己都嫌燥。“知道什么？”萧恒问他。“知道……知道……”顾樊急中生智，“听说人伤心的时候，就喜欢日落。”他补充：“冰雕，一起去海边看日落吧。”萧恒好在没笑出猪叫声：“好。”这个转折突然而奇怪。打了滴滴行十里路，顾樊从车上蹦了下来，这是正当时日落，海边的日落，更是风情万种。顾樊下意识地把手别在身后让萧恒搭着下车，萧恒把手轻放在他温热的手心，霎时进行了一场热传递，冰凉的手也跟着温热起来。他们坐在海边，没有肩并肩，背靠背，顾樊把腿伸长放在沙滩上，萧恒则是亚洲蹲式的坐姿。日落很美，萧恒也充分承认自己是悲伤的人，就算再这一刻不算太是。他喜欢被太阳染成红的紫的黄的天空，它现在不再是一条蓝丝带，而是绣花围巾，挂在空中，默默给予这美的享受。天空的颜色都是不均匀的，但所有颜色都互相“容纳”，国画里讲究的晕染，成语里所述的“水乳交融”，大抵也不过如此。每个颜色，看起来都那么和谐，他们顾着自己，却也不伤害别人，自然，宁静。“我爱地中海的天青，爱西伯利亚的雪晴……”顾樊轻轻吟唱，他喜欢这一首歌，萧恒也知道，几乎是每晚睡前，一定要单曲循环的歌。“我之前并不喜欢这首。”发觉萧恒的视线执着地落在自己脸上时，顾樊转头跟他聊起这首歌来，“很孤独吧。孤独也是悲伤，所以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悲伤，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孤独的歌。”“你孤独吗？”这点萧恒还真是看不出来。顾樊垂眸，几乎每个人听说他介绍自己的孤独时，一定反问这个内容，所以他比习惯告诉别人自己的孤独——“外向孤独症吧。”萧恒顿了顿。微笑地，不由自主地，揉起他的头发，主动而暧昧。但他没跟顾樊说，他也喜欢这首歌，从不堪的童年开始，如果当时有的话他又恰好认识的话就应该喜欢上这首歌了。他们是一样的，好有缘分凑在一起。萧恒更想强调的是，你的歌声，很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