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的耳边响起昨天听到的话:“以后,你只弹给我听,好吗?”他突然意识到,尽管这音乐风格浪漫且优美,可它却有一个容易令人误解的名字,叫《悲怆》……他的双手一震,从琴键上弹下来,钢琴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在无比沉重的轰鸣中戛然而止。他悚然四顾,还好,没人注意到他的失态。合上琴盖,他缓步来到二楼书房,想做一些安静的事情来打发时间。他的目光从乐高桌上飘过,最后落在久未碰过的画架上,突然想起自己曾答应秦正给他画幅山水,之后一直忙竟忘记了。今天难得有时间,他去准备画具,目光从油墨上飘过,落在国画的用品上,尤其是那一枝枝倒垂如心的毛笔,莫名地触动他,他决定画一幅国画。时间有限,今晚能完成最好,他准备画一副四尺四开的水墨风景。拿出宣纸,在书案折成四折大小,左手按着纸边、右手拿着裁纸刀开始裁,一边裁一边想:第二首曲目是柴科夫斯基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现在应该结束了吧?心思才起,手上一抖,锋利无比的刀片瞬间从他左手的食指上划过,极深地切过指腹,细细的刀痕并不起眼,鲜红的血却立即渗了出来,大滴大滴地坠落纸上,瞬间渗入纹理绽放出触目惊心的红艳花朵。东方泽吃了一惊,本能地用力捏紧伤口,目光却被纸上那一大滴一大滴的血吸引。雪白的背景上一滴滴斑斓的红色,这一幕似曾相识,那是母亲云汐留在他脑海里的最后一幕:满床满眼惊心动魄的红,还有,她脸上流满的泪水。她追随父亲而去应是无怨无悔,而那泪,应该是为她的Zenith而流的吧?她应该是放心不下自己的。东方泽的眼睛模糊了,也许他早该原谅母亲,她并不是不顾念自己,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选择,有些时候确实身不由己……一声尖叫吓了东方泽一跳,秦母嚎叫着奔过来,抓住他的手喊道:“你怎么了?你想干什么!”东方泽这才惊觉纸上那一摊摊的血渍太过惊悚,忙安抚她道:“阿姨,您别怕,我只是裁纸伤了手,没事的……”秦母攥紧了他的手,声音都在抖:“小泽,你怎么了?小泽,你别吓我!阿姨受不了你这样,你怎么能这样!小泽,你不要吓阿姨!”东方泽连忙制止她的尖叫:“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是我不好。我没事的,您别担心。”秦母迟疑的目光在他的眼睛和宣纸上的血之间游移:“真的?”东方泽目光沉静地微笑道:“当然,您别担心。”秦母这才松了口气,去取了酒精、棉签,帮他消毒,一边叹气道:“小泽,阿姨虽然平时不说,但在我心里,你就象我的孩子一样,你如果受伤、吃苦,在阿姨心里是跟小正受伤受苦一样难受的,你知道吗?”东方泽点头:“我知道,您放心,我会小心的。”夜里,秦正回来时,东方泽已经睡下了。秦正在他卧室的写字台上意外地发现一幅已完成的水墨画,风雪飘摇、天地迷茫的背景里,两树怒放的红梅相伴而生,朵朵硕大的梅花美得绚烂、红得耀眼,象不甘压抑的生命,象渴望绽放的青春。东方泽睡得并不踏实,在梦中挣扎着醒来,正看到床前满目关切的秦正,不由问:“你怎么在这里?你回来了?”秦正坐到他边上,轻声问:“你做梦了?”东方泽不想谈这个话题:“瞎说!你怎么知道?”秦正微笑着说:“我说,你在梦里梦到我的形象是不是要交版权费呀?尤其是不知道你在梦里编排我什么不是呢。”东方泽头一次不再确定自己是不是有说梦话,只好含糊道:“不服是吗?”秦正忙说:“无论在梦里还是现实,你给我安排什么角色我都一定服从。只是你在梦里能不能别把我的角色设定得太坏?”他没说下去,东方泽忍不住追问:“为什么?”秦正拉住他的手,勉强笑道:“如果连我都对你不好,这个世界就太残酷了。所以无论梦里怎样,你要记得赶快醒过来,你就会发现,我会好好的守在你身边。这个现实社会中的我只想一辈子对你好,不会有一点坏心。真的,相信我。”东方泽的手微微一缩,终于没有动,任他握着,说:“这回彻底不再阳奉阴违了?”秦正认真地说:“你说的话、你要求我做的事,我都会听、会尽力去做,好吗?”东方泽望着他,愣愣地说:“好。”秦正继续说:“如果,万一有时候我做不到,你会失望吗?”东方泽的嘴唇抖了一下,轻声而快速地说:“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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