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寒凉,大家早早取了各自的火种钻进帐篷,只留一人在外面守着火堆不灭。
小帐篷里,严韬照旧接过药碗一饮而尽,也缩进了帐篷角落,独自撑过药性发作。
夜深了,篝火旁的兵打着盹,七叔照旧出去夜猎。冬日荒无人烟的丛林里,老天爷才是头号威胁,没人再戒备不可能出现的敌人。
嚓,嚓,嚓。
鞋底与积雪摩擦的声音轻轻响起。
“呼——”手中的火把被吹熄。
一双小巧的雪地靴,一步一个脚印,迎着火光,轻手轻脚、却毫不犹豫地走向那顶最小的帐篷。
为了让帐篷帘子不要被风起,帘外压了一块大石头。
一双被篝火映得近乎透明的素手将石头悄无声息地推开。
帐篷内,外面映出的火光一闪而逝便重归黑暗。一片死寂中,有衣料摩擦的声音,若是仔细听,还有少年喉咙不断吞咽的压抑声响。
严韬觉得这么久了,这样的痛苦自己应当可以习惯了。可每每药性发作,他才会意识到这永远只能是一种奢望。
身上的每处关节都像有虫子在钻,在咬,在啃噬他的每一寸经络。
他死死咬住了口中的衣物,他不能发出声响,万一被其他人听到,被他们知道自己跟着的将军随时有可能变成一个废物,一个累赘……
可……
“呃,呃!”
好疼,真的,太疼了。
谁,谁来救救他。想见那个人,想要那个人抱抱他,跟他说:
“乖,吹一吹,吹一吹就不痛了。”
“嗯!”
身体被熟悉的温度靠近、包裹,日日夜夜都让他思之如狂的味道,第一次真真切切地出现在剧痛产生的幻觉中。
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呜咽,像是寻到了归途的小兽般一头撞了进去,将怀里稍纵即逝的希望,哪怕是幻想出来的希望一把抱住,发誓死也不会放手。
昏昏沉沉中,因为挣扎而散乱的发髻被彻底拆开,有一双手小心插入他的发,细细密密地按揉,然后拂过他的脸颊、眉眼,颈侧、肩背,还有他的每一处伤疤。
难以忍受的痛似乎真的被舒缓,嗡嗡作响的耳畔逐渐安静下来,他听到、感觉到有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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