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回莫要再气我,我不想伤你。”沉稳的嗓音如同玉石撞瓷壁般悦耳。
她嘴上轻轻应声,心里却纳闷,为何她遇到的公子一个两个的皆是不听人言的性子,她原先觉得沈韫哥哥十分体贴,如今想来他与阿迟两人是有些微妙的相似之处的。
宋清玹轻轻碰了下他漆黑的发,如绸缎般滑过她的掌心,柔声问道:“沈韫哥哥,你生病了么?”
沈韫手上动作微微一顿,淡薄的眸子忽的泛起闪烁碎光,心口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他身子总是时好时坏,难受起来会咳得严重,甚至咳血也是有几回的。
有时忙到夜深脑袋会产生眩晕之感,他不喜有人一直在身边候着,会屏退下人,因此晕倒常常磕碰,这才备了些活血化瘀之药,同养身子的药放于一处。
沈韫从不觉难熬,可是这一瞬他突然觉着他好似一直都在等着她的这一句话,就像从前她会问他,沈韫哥哥你累不累。
他浅笑,眼里润泽明亮,缓缓摇头道:“无甚大碍,荞荞不用过多操心。”
公子高贵如山涧月岸上花,他就该像如今这般温雅清逸才是,心绪起伏跌宕那不是他,字字锋芒若刺那也不是他。
宋清玹目露哀哀,她最不愿伤的人就是他,但是他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没法轻易回头,她曾经一往无前的勇气消耗殆尽。
沈韫将药放回原处搁好,在她身侧坐着,扯过她的柔夷到处捏玩,眸子里高兴得像孩童一般纯粹:“我总也担心睡不好。做梦一般,让我看一看是不是你真的回来了。”
说着,又俯下身碰碰她的娇嫩粉唇,略施惩戒地轻咬一口,眯起眼眸,舒服地喟叹道:“你乖一些,我心口疼。”
撞见她同那少年亲密那次,回来就病倒卧榻,整个人头脑昏沉,是他用刀子划破胳膊才勉力保持的清醒,心乱事必败,他还不能倒下,至少要将荞荞带回身边。
沈韫的身体已经不堪负荷,可是此刻他神思分外清明:“我如今已经在着手收集太尉诬陷宋大人的罪证人证,他势渐弱,站在我身边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他将微凉的面颊贴过去,轻蹭宋清玹滑嫩温热的脖颈肌肤:“很快,我们就能光明正大地在一块,到那时你再也不必担心。”
沈韫哥哥怎么变得黏黏糊糊?他从前不会这样。
宋清玹脖颈一阵瘙痒酥麻,不适地缩着脖子往后仰,沈韫立刻紧跟着凑了过去,好似有瘾一般,片刻也离不得。
宋清玹微愣,垂眸看向他迷醉的神情,问他:“可是那时沈韫哥哥就犯了欺君之罪。”
闻言,沈韫睁开眸子,如春月清泉般干净,眉眼如画,脸若玉砌,像天上的谪仙。
貌美谪仙淡然一笑:“那又有何关系?你最在意的不正是这个?我都给你。”
微顿,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笑着说:“若是能够做一对鸳鸯鬼倒也不差。”
说着说着,他话里仿佛又含着尖刺,宋清玹听着心里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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