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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白鹤望向岁星的目光浅淡怅然,像是在透过岁星看谁的影子,好半晌才幽幽地长叹:“成年了啊……”
冷意如附骨之疽,沿着岁星的背往上攀爬。在正常世界里,成年是个很好的词汇,象征着希望、未来,但在买股文里,岁星只能够想到无穷无尽的亵玩,这是一道界限,跨过去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品尝巾帼,无视一切,抵死狂欢。
“但是我心理年龄才八岁。”岁星及时补救,顺带着提了一下谢屿:“谢屿九岁。”
“不能当法外狂徒的。”
温白鹤低头挑香灰的时候,就听到那长得很漂亮的小鬼声音轻软,尾音带着惧怕的颤。
“谢谢,也不吃水果。”
温白鹤从位置上起身,翻找一阵,抓出来一把巧克力塞进岁星手里。
“来找小厌有事吗?”
岁星手没那么大,满满的一捧金色锡纸包裹着的小块巧克力拿不住,顺着手的缝隙掉了几粒,掉在了岁星脚边。
好在岁星的衣服口袋大,一股脑都被塞了进去。
送巧克力,没有恶言相向……那大概意味着攻一也不像小说里说得那样恶毒。
饶是岁星不是很聪明,也有所察觉。剧情不对劲,剧情搞诈骗。
可岁星面对温白鹤时还是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畏惧感,他磕磕巴巴开口:“因为要归还一些东西,可以、可以让我见一见他吗?”
”恐怕不行,小厌现在正在禁闭中,在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前,大概不能够轻易出来。”温白鹤的手生得美,生得如同玉雕,骨节修长分明,在把..玩手腕上的佛珠时,显得手比佛珠的翡翠玉石都引人的多。
“可是很重要,我想要亲自送给他,就算这样也不可以吗?”
“我可以代为归还。”温白鹤换了种语气。
岁星求助的目光看向陆明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四舍五入他现在和陆明宴就是好朋友。
“明宴,我们也有许久没像现在这样了吧。”温白鹤倏然道,他举手投足都优雅,任何会被说装模作样的姿态在他做起来就尽显贵气。
陆明宴坐下来:“是许久没有现在这样的。”
“能喝酒吗现在?”
“应该没事。”
岁星贴附在陆明宴耳边,压低了声音提醒他:““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我酒量还可以,要是开不了车的话,就在车里凑合一晚上。”呼出的温热鼻息裹挟着岁星自己的香气,好像扑入了花团锦簇里,软玉就在身旁,但是摸不得,碰不得,怜不得。
“那你喝。”岁星决定不管这人了。
死了残了伤了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岁星是个坐不住的,他只坐了一会,再加上整个下午都没怎么去卫生间,只好问温白鹤:“我想去卫生间。”
温白鹤忽的想到了会所里的卫生间,碰到了意外闯进来的岁星。连和寻常人一样用来放水的,都比人生得秀气。
粉的。
“一楼尽头,就是了。”温白鹤留意到了岁星不停小幅度哆嗦着的身体。
岁星又一股脑把巧克力拿出来,放在案几上,小着出门。果然在一楼尽头找到了卫生间。
卫生间很大,干干净净。岁星放完水后,洗了洗手。不太想要直接回到会客厅。
他想把皮带还给时厌。
岁星是个闲不住的,从小到大都不安稳的性格,突然生出来大胆的想法。
别墅地上有三层。
到处都是和佛有关的国画,博古架上堆满不同时期的宝物,如果不是别墅的外观很现代,岁星会恍惚自己是否置身于另一个时代。
岁星一边放轻脚步走,一边探头探脑四处张望。
房间太多了,一间间翻遍也没有找到时厌的身影。
只差三楼了。
岁星的呼吸徒然一急,心里紧张。
素白的手扶着楼梯,慢慢往上走。可找遍了都没有发现时厌的身影。
就在岁星即将放弃时,听到了一阵古怪的声音。
只差最后一个房间没有被找过了。岁星拧开门把手,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吓了一跳。
时厌那张被反复强调的、好看的脸蛋,布满了淤青,手上都是一道道的,用刀划出来的痕迹,深得几乎能看到骨头。整个人宛如开败枯萎的花,充满着颓唐腐败的气息。
听到门的声响,时厌抬起眼睛。
整个房间没有开灯,岁星开门时,外面的光倾泻进来,照出一双阴鸷狠戾的眼眸。
岁星是第一次直面地感受到死亡威胁,那种被狼死死盯着的感觉。岁星一动也不敢动,犹豫了一会,往时厌的方向挪了挪。
为了不显得自己太高傲,岁星半蹲下来,与时厌的视线齐平,他小口咽了一下口水,绵软的嗓音努力抑制住哭腔。
“我,我来还你东西。”
岁星拿出来那根被保存了一晚上的皮带,交给时厌,抿了抿唇:“这是你的皮带,我那天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有想要与你为敌,是他们强迫我这么做的。”
“现在物归原主,你不要生我的气。”
时厌垂下眼皮,接过来皮带,死死看了一会儿,才意味不明的轻笑。
皮带大概被人拿了很久,他低着头,嗅着皮带上的香气,是那笨蛋身上自带的味道。
好甜。
一切都很完美,如果是他自己的皮带的话,他可能会高兴一点。可惜了,皮带并不是他的。
但是时厌并没有物归原主的习惯,面不改色将皮带系在手臂上,嗤笑一声:“难为你千里迢迢找上门来,就是为了找一根皮带。”
“我怕你以后寻我仇嘛。”岁星不会说谎,老老实实的回答。
焦急地看着时厌身上大小不一的伤口,和惨白的脸色,急急地说:“要是很难受的话,就不要再说话了,也不要笑,好凶啊。”
“而且你笑起来好难看。”
惨白的脸色,以及凶恶的眼神,笑起来的确凶神恶煞,岁星背上都是冷汗。他怕死了。
“难看?”时厌喃喃,似乎从小到大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辱骂他的人很多,要么嘲讽他的出身,要么嘲讽他的母亲,或者就是骂他长着一张勾..引人的婊..子脸,说他笑的难看的还是有史以来的一次。
冷暗的视线在岁星濡湿的杏眼停驻。
是,和眼前的漂亮小笨蛋比,他是难看。
岁星干净,纯粹,是千娇百宠养出来的温室花,掌中娇,而他自己是乱石堆里肆意生长的顽固野草。
“也不是说你难看。”岁星发觉自己说错话了,摇了摇头。
“只是你脸上伤口这么多,做起表情来会不会很疼,我没有觉得你长得难看。”
“时厌,你很漂亮。”
时厌懒散坐在地上,拖出来一连串的血迹。
靠近了,就能够闻到一股血腥味。
“你还是从小到大第一次这么说我的,小公主,大半夜不回家,不怕你监护人生气?”时厌记得岁星的话,唇角小弧度地微微勾起,没有做出大表情。
那晚谢屿的眼神,含着满满的占有欲,浓郁得要化为实质。
“监护人?你是说谢屿?”
岁星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解释道。
“你身上的伤口怎么弄的?温白鹤说你在关禁闭,我以为只是简单的面壁思过,没想到居然弄到一身伤,亏我看他长的人模狗样,还以为是个好人,没想到不过如此。”
“我弄的。”时厌打断岁星的话。
极红的唇,苍白的脸,活像是受了一场漫长的折磨。
“那一定很疼吧。你没事干嘛要自残?”岁星倒吸一口凉气,他很怕疼,痛觉神经要比一般人发达许多,看别人流血就会有一种感同身受的疼。
地面上乱七八糟的掉落着碎瓷片,剪刀,还有造型古朴的匕首。
岁星找到了灯的开关,摸索着开了灯。
光明驱散黑暗,这间房间展现出了真面目,是一间类似于佛堂的房间。房间里堆满了经书典籍……还有暗红色的血迹。
“他没碰你吗?”岁星一向同情弱者,看到时厌如同丧家之犬的模样后,对温白鹤的印象降低了很多。
“怎么会有人对自己的弟弟这么狠?太狠毒了,不是个好人,你别笑了,时厌。”
就算在这种情况下,时厌也始终是笑的,可那笑像纸人。
“我是说啊,你在骂的人就站在你身后,你回头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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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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