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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屿已经下了几个楼梯,听到岁星的话后脚步一顿,偏过头看向他。
落下的灯光在他发上留下光晕,整个人有种荏弱破碎的美感,小脸的神情认真专注,宛如在进行一场郑重的宣誓。
谢屿垂着的手指群蜷了蜷,心想,确实是圣母,看上去哭哭唧唧,滥发善心,偏偏又能骗得一批又一批人前仆后继。等真咬了一口会发现,不是烂熟甜蜜的浆果,只是裹着蜜糖的漂亮玫瑰,玫瑰之下就是扎人的尖刺。
“一切吗?”
“嗯嗯嗯!”
“岁星。”谢屿淡淡地开口,朝向岁星伸出一只手,等待着岁星自己靠近。
“要是有一天我也对你做了不好的事,你也会像对待时厌一样,原谅我吗?”
“有多不好的事情?”
岁星实在想不出来谢屿这样光风霁月的人能够做出来什么不好的事情,谢屿太纯善了,就算是对待岁星自己,也一直在循循善诱,试图纠正他。好像不会说出重话,遇到素不相识的人也会帮扶一把。
藏起来。
藏到谁都看不到的地方。
“没什么,回家吧。”谢屿薄唇翕动,怕真正的想法会吓到岁星,想说的话又吞咽回去。
“那你现在不生气了吗?”
“嗯。”
岁星这才松了口气,矜持谨慎地把手放在谢屿手上。
谢屿牵着岁星的手,眸色晦暗不明。
娇雀自投罗网,他却不能够用笼子捕捉,还要担心路过的风大,会惊走它。
*
浑浑噩噩复习了几天,岁星空空的脑袋里在谢屿的协助下总算有了一点墨水。
燥热的炎炎盛夏,难得下了一场大暴雨。
大概是强制狗血文的世界的设定,期末复习时不必一定要在学校复习。岁星站在窗前,看着瓢泼大雨冲刷着地面。风也大,雨水也大,整个天空瞬间暗沉下来,宛如末世将至,掀翻路人打着的伞。
好在别墅区的排水措施做的好不错,没有积起来雨水。只是花园里的树木被摧残得厉害,刮走的叶片顺着雨水流走。
蒙蒙的雾气之中,一辆深黑色的车子缓缓驶入。不多时,开到了地下车库。
墙上古典风格的钟表,时间定格在清晨七点多。
不出意外的话,谢屿此时应该在书房里看书,大早上拜访的应该另有其人。
气温骤降,岁星穿着长袖下了楼。走到二楼的时候,趴在栏杆上往下看,黑色西装的男人衣着得体,完全不见从暴雨中进入的狼狈。身后还跟着一个女生。
温白鹤。
那晚上岁星请求陆明宴帮忙把那个小女仆讨出来,过后就忘记了这一茬,没想到今天温白鹤又亲自来送。
温白鹤实非良人,那一晚上给岁星留下的心理阴影很重,偶尔午夜梦回,都是温白鹤关上门,掐着他的脸颊声嘶揭底的病态。
吊灯的光柔和,完完全全把外面的雨隔绝,仿若不相干的两个世界。
谢屿很快从楼上下来,看到岁星后一并走了过来。
“小屿。”
温白鹤出声叫了一声,态度比岁星想象之中要差上许多。原本以为叫得这么亲密,大概率是个爱而不得的卑微深情舔狗,等实际上两人相见时,并没有多少情愫在其中。
“怎么?”
谢屿听到亲昵的称呼也无动于衷,转头让岁星去帮忙泡一下茶。
温白鹤看到谢屿眼里的在意,自顾自坐到沙发上,反客为主地微微颔首:“坐,小屿。”
“金屋藏娇?”
“不是藏,是我让他留下来的。”谢屿坐了下来,从小时记事起,身边就一直有一个温白鹤在陪着,旁人观了,笑着打趣一句这是再把他当妻子养,只有谢屿自己心里明清,只是当哥哥而已。
“看上去不像是个安分的,你要是真能看上,就提前下手。”
“别等其他人留意到蒙灰的珍珠,谁都想碰上一碰。”
温白鹤面上的笑容似有似无,他那桀骜不驯,脾气差到极致的野种弟弟,都会垂下头颅俯首称臣。
“蒙灰吗?”
“我不这么觉得。”
现在还算有人庇护的情况下仍旧有那么多人虎视眈眈,倘若不在身边的话,会不会所有人都想冲上来,撕咬下来一块肉。
“优柔寡断,小屿,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性格的。”温白鹤交叠着双腿,眼梢带着淡淡的笑弧,似乎在悲悯。
“我以前又是什么样?”谢屿松了松领口,瞥向坐姿闲适的男人。
温白鹤这种太过于了解他的态度让他微妙地有些不适。
在八岁以前,世界观还没有完全构筑时,温白鹤就是他眼中的神明,无所不知。但随着年龄一点点增长,那些浮于皮相,宥于年龄的虚假面纱被揭开之后,谢屿逐渐发现温白鹤本质上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不拖泥带水、果敢,但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畏首畏尾。”温白鹤淡淡地道。
被圈养在小王子的星球上,独一无二的玫瑰,如果被所有人都争夺才会更有意思,温白鹤念着佛珠的动作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不是畏首畏尾,也没有害怕,我在等……”等待彻底摧毁的时机。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等什么?”
“前几天晚上陆明宴载着他来到了我那边,我去的时候,岁星被时厌压在地上亲,那边陆明宴看得眼都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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