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的窗户半敞着,绿色竹纹的窗帘被风轻轻吹起,缓缓的飘动着。一点点光线落在他脸颊旁边,愈发显出那脸颊的消瘦和嘴唇的苍白。颧骨都高高的耸了起来。格林恩的肤色从来都不白,是那种稍浅的蜜色。而现在,竟然显出了几分憔悴的灰白。这张脸,突然让陆怀玉觉得陌生起来。看到床上的雌虫不安的动了动肩膀,陆怀玉走过去,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稍微有点烫。他放下粥碗摸了摸他的手腕脉门,确实跟微微说的那样,脉象虚浮,心率很快,显示出雌虫不健康的身体状况。除此之外,他还摸出了沉细的感觉,代表对方的心理健康也很成问题,都已经影响到内脏了。放开他的手腕,陆怀玉坐在床边小椅子上,舀了一勺药粥,喂进格林恩的嘴里。格林恩尚在昏迷中,求生意志却不差,把陆怀玉喂给他的药粥一勺一勺都吃了进去,并不麻烦。陆怀玉安安静静的一勺勺喂给他,看着阳光一点点移动到他的脸颊上,照出一些细细的绒毛。一碗粥喂完,他起身要离开,手腕却猛的被拉住了。转头一看,床上的雌虫睁开了眼睛,有点迷蒙有点撒娇般的看着他,声音哑哑的喊道:“雄主,别走……”显然,他昏睡之后醒来,脑子迷糊之间,时间回到了他们从前的恩爱时光里。就好像,一切都还没有发生过。第28章 留下来陆怀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眼神毫无悸动。雌虫呆呆的眨了眨眼眸,一时间不知所措。半晌之后, 他的眼神渐渐清醒起来, 缓缓放开了陆怀玉的手。陆怀玉转回头朝着门口走去,然后,听到后面雌虫轻声开了口说道:“我……刚才梦到从前了……”陆怀玉人已经走到了外面, 却忍不住还是停下了脚步。我只是听一听病人的诉求,他这样告诫自己。午后的阳光穿过幽绿的窗帘照进一道光晕, 里面细细的微尘上下翻滚仿佛欢天喜地一般。空寂陈旧的房间里, 飘散着木头潮湿的气味。雌虫的声音仿佛也是潮湿的一样,有点不真切的感觉:“我梦见从前, 我们在家里, 午睡醒来……走出房间, 看到雄主正在厨房里忙碌着, 做下午茶的点心……是牛角包的香味, 还有红茶的气味, 跟雄主身上的蜂蜜蛋糕味道混合在一起, 那是……那是家的味道。恒星的光落进来了, 雄主的身后就是光, 头发亮闪闪的,很好看。我想走过去抱住雄主……可是,可是很快,梦就醒了……”说着说着,那声音, 仿佛已经开始哽噎起来。一场梦的时间仿佛只是一瞬间, 又仿佛, 已经经过了一千年。醒来的时候方才惊觉, 已经物是人非很久了。很久很久了。听到身后房间里雌虫的哽噎声,陆怀玉的喉咙里仿佛也被什么给堵住了似的。他逃也似的跑出了小木楼,来到外面山坡上,看着碧蓝色的天空大口呼吸了几下,这才感觉好了一点。翌日,陆怀玉很晚才来到微微家里,跟他一起整理草药,预备做一些药丸子出来。他把晒干的药材放进石头做的药碾子里面,拿着石头的药杵一下一下慢慢砸碎,嘴里仿佛不经意的说道:“老师,你什么时候让那个虫族离开啊?老是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吧?”“嗯?”微微拿着厚厚一本医书正在翻看,回答道:“他的身体压根就没有好转啊,怎么能让他离开呢?”“随他去啊,他又不是树人族,管他干什么?”陆怀玉冷漠无情的说道,同时忽略了心脏部位的一阵小小抽搐。听了这话,微微放下书本,严肃的看向了他:“青空,你这样是不对的。在我看来,他就是病人,与他是什么种族并没有关系。宇宙那么大,别的地方的生物我管不了。但是既然他来到了我面前,还带着这样一身病痛,我就不能看着不管。你知道吗?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他会有性命之忧。”陆怀玉那莹白如同润玉一般的手,因为握着黑糊糊的石杵,而被映衬得更加白皙无暇。这个时候听了微微的话,一股青筋在那手背上暴起,看起来格外明显。“性命之忧?——老师你是不是弄错了,虫族的虫,尤其是雌虫,身体素质非常好,断了翅膀断了腿脚都能自己长好,怎么会轻易有性命之忧呢?”陆怀玉的声音带着一股刻意的漫不经心,然而微微并没有听出来,微带责备小小的瞪了他一眼,道:“你啊,我常常跟你说医者父母心,悬壶济世,你都不记得吧?——雌虫的身体素质确实是好,但是架不住长期的精神加身体双重的造啊!我估计那只雌虫啊,日子过得很不好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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