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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木兰哭了?

拓跋焘震惊地立在贺穆兰的榻边,不知她为何会流泪。

他的眼前还浮现着她在花家小屋里发誓要为他效忠的一幕,那时她也是热泪盈眶,而他踌躇满志

然而事qíng过去还没有多久,这位风华正茂的将军就这样躺在了这里。

到底是谁暗下毒手?

是不愿年轻寒族出头的鲜卑贵族?

还是对花木兰擅闯崔浩府邸而心有怨恨的汉人?

还是北凉、北燕、柔然这些惧怕花木兰力量的敌国势力?

总不能是胡夏的余孽吧!

拓跋焘越想心中越心乱如麻,只觉得满世界都是他和花木兰要面对的敌人。

可恶!

他明明已经这么小心的庇护着他了!

拓跋焘咬的牙齿都在嘎吱嘎吱响,赵常侍都在考虑是不是要把窦太后请来安抚一二

就在这时,一位宿卫急急忙忙地立在殿外,对着宫室大声禀报起来。

陛下,北凉使臣里有一僧人在宫门外求见,说是知道花将军为何昏厥!

这一声如雷贯耳,击的满室之人全部露出希望的表qíng。

拓跋焘已经顾不得怎么会是个僧人了,连忙出声发问:是哪个僧人?北凉人吗?快快请进来!

不是北凉人,看起来像是西域人,文书上写的是昙无谶。

北凉僧人做官都有的,使臣里有个和尚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一听到那僧人的名字,魏国宫中的一个僧医肃然起敬,念了句佛号就站起身,竟然开始整理起自己的衣衫来了。

拓跋焘见到这位僧医这么慎重,不由得对即将到来的僧人也期待起来。

昙无谶是个四十来岁的jīng瘦和尚,和所有天竺来的和尚一样,他的皮肤比中原人要黑,身材也很瘦小,只有一双眼睛里蕴藏着智慧的光芒。

昙无谶的衣衫凌乱,袖子甚至裂了一大块,一望便知是之前和人有过拉扯。

想来他过来的过程不怎么愉快,甚至和人发生过争执,这才成功的见到了拓跋焘,也见到了贺穆兰。

但拓跋焘如今不想知道昙无谶经历了什么,只是在客套的寒暄之后,拉着昙无谶去诊断贺穆兰。

片刻之后,一边解释了来龙去脉,一边细心用自己的神通对贺穆兰做出诸多呼唤的昙无谶,面色苍白地宣布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哎,是我本事不济,唤不醒花将军。我不该试图更改天意,最终害人害己,我真是罪孽深重,无法向佛祖赎罪了。

迷迷糊糊间,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在贺穆兰的耳边幽幽响起。

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我jīng通《涅槃经》,已经用涅槃之术照进花将军的神识,让她借由明晓本心来唤醒本识。照理说,她在梦中见到过自己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应该就会明白自己必须要醒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醒

昙无谶对自己的术法是很自信的,也知道贺穆兰为何会昏迷不醒,无非就是力量过于膨胀,这种膨胀的力量只要她醒来后,想法子通过锻炼加qiáng自身、再快速消耗掉一部分,就可以不危及xing命。

但若真醒不过来,说不得就要真气爆裂而亡了。

我动了好胜之心,又想借敦煌太守的力量为我佛修建佛窟,犯了大戒,若花将军再没有醒来,陛下杀了我便是。

昙无谶眨了眨眼,很从容的说道。

昙无谶大师愿意不顾北凉国诸人的反对只身入宫,已经是花木兰天大的造化。若真醒不来

拓跋焘静静地眯上眼睛,眼神里全是bàonüè残酷的意味。

这位年轻的帝王虽然一贯表现出宽宏的一面,但谁也不会忘了他也是一位能征善战的君王。

鲜卑人嗜血而喜欢征服的血液流淌在他的全身里,只不过被他的理智和智慧小心隐藏,可偶有锋芒毕露

我会让北凉再不存于这个世上。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

昙无谶被这样的皇帝所震慑,露出害怕的表qíng。他只是一个游走四方的僧人,以翻译经文和弘扬佛教而奉献一生。

当知道自己的神通可能误伤到别人以后,这位可敬的长者冲破重重阻挠找到了魏国的宫中,要为花木兰治病。

如今他虽一筹莫展,但也知道这位陛下的逆鳞似乎是被摸到了,心中不由得后悔自己走上这一趟。

若不知道是自己间接造成的伤害,也许这位陛下还在苦苦寻找凶手,可若是牵连到更多无辜之人,他的罪孽就会更深了。

拓跋焘的怒气让整个宫室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呼出一口,可病榻上的贺穆兰似乎是对这位君王的戾气有所感应,竟幽幽地睁开了眼。

正撞入拓跋焘满是bàonüè的眼神之中。

从各种记忆和幻想中经历而回,像是活了十生十世一般的贺穆兰定定地看着这位年轻的君王,脑子里浮现的却是后期被怀疑和各种背叛折磨的失去英姿的中年拓跋焘。

戾气这种东西,原来真的是一步一步累积而成的。

失望了太多次的拓跋焘,最终还是舍弃了仁道,而选择了霸道,成为了一位晚节不保的皇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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