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看你啊。
贺穆兰莫名其妙地对郑宗说着。
没看我在把死人的衣服想法子给你捆成围屁股的布吗?谁看你了!
还小点
没被沙子搓掉鸟就不错了,他该庆幸毁掉的只是脸。
贺穆兰用那袋烈酒给郑宗擦了擦身上的伤口,把那些伤口里揉进去的沙子给小心地拣掉了,但这并不能保证他的伤口不会感染。
沙漠里缺医少药,日夜温差又大,他们没水没衣服,全身都bào露在太阳之下,如果还在白天行动,一定都会脱水而死。
所以他们只能躲在沙丘的yīn影里,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尽最大的可能保存自己的体力,等待着晚上到来。
到了晚上,才是他们行动的时候。
被痛苦折磨的郑宗一刻都没有闭上眼睛,疼痛让他完全没有睡意。但他也同意贺穆兰的话,在这里一直等着,只会等死。
风是从北面刮过来的,所以他们现在一定是在南边的某处,也不知道离沙漠里那座岩沙城还有多远。他们完全迷失了方向,沙漠里一点参照物都没有,风chuī过沙丘,这座沙丘可能上一刻还在这里,下一刻就去了那处。
只有看着太阳才能知道具体的方位,贺穆兰和郑宗已经说好了,只要太阳一落山,朝着东北的方向一直走,一定就能找到使团。
但这只是他们自己的想法,到底是不是能够找到,郑宗和贺穆兰也没有把握。
天色一点都黑下去了,贺穆兰抓起了磐石cha在自己的腰上,自然而然地看了一眼天空。
天空中的艳红正在变成紫色,漫天的紫云颇有些紫气东来的意思,气象万千,苍穹一直延伸开去,知道天的尽头。
紫气东来无疑是一个好的兆头,被老天折腾了一遍的贺穆兰也不由得开始详细命和运这两种东西了。
现在她无比的希望好运气能一直笼罩着她,直到她能够带着郑宗离开沙漠。
天要黑了,我们走。
贺穆兰又渴又饿,只是在白天的时候稍微打了个盹,也不知道jīng力能维持多久。但她不可能把郑宗留在这里,所以一把背起了郑宗,朝着东北的方向而去。
郑宗身上的皮ròu伤已经不再渗血和组织液了,因为没有衣服蔽体,被烈风撕碎了的布条,飘飘dàngdàng的挂在他的身上。
随着天色越来越暗,寒风也开始chuī拂,贺穆兰低头看了眼郑宗的胳膊,只见他的皮肤上已经开始起了jī皮疙瘩,密密麻麻的jī皮疙瘩加上站起来的汗毛,还有那些难看的伤口和结疤,使得他的胳膊难看极了。
夜越来越深,寒意越来越浓,布条当然不能抵挡任何寒意,两个人身上都是伤口,贺穆兰从不知道原来风也能造成利刃一般的效果,此刻艰难前进的她,真像是被刀在割着肌肤一般前进着。
连她都如此痛苦,那郑宗呢?
贺穆兰心中一沉,回过头去问背后的郑宗:你怎么样?要是冷,就把酒喝一口。
酒囊里还有一些酒,是贺穆兰防着他伤口感染恶化的。
北凉的酒比魏国的酒要烈,大概是酒曲不同,发酵的温度也比北魏要高。
出乎贺穆兰意料之外的,郑宗并没有露出痛苦的表qíng,反倒在笑。
你笑什么?
瘆的慌!
我笑将军身上真暖和啊,跟火炉似的。
郑宗笑眯眯地说道:可惜胸前暖,背后冷,太煞风景。
贺穆兰这才想起自己身上阳气过盛,体温要较普通人暖和的多,但他背后毕竟是被风chuī着,所以才一半冷一半热,难为他还笑得出来。
不愧是变态啊。
你少说点话,保存点体力。要实在熬不住了就跟我说,我把你抱在前面,你背后也舒服点。
没横抱他是害怕伤了他背后的伤口,可要是chuī到他发烧,qíng况就更差了。
她完全错估了郑宗的厚脸皮。
听到贺穆兰愿意抱他,郑宗立刻点了点头,贺穆兰只觉得背后微微晃了晃,然后就听到他很高兴地说着:我现在就冷的不行了,你抱我吧
我能把你摔下去自己走吗?
贺穆兰的脸皮抽了抽,最终只能叹了口气,蹲下身把他放下来,将背着的姿势改为横抱。当她的手触碰到他的肩背时,贺穆兰感觉到郑宗痛得一哆嗦,但硬是咬着牙没有叫出来,反倒往她怀里缩了缩,好像这样真的暖和些似的。
尼玛,这满满的xing别颠倒感是怎么回事!
郑宗以后变成宦官难不成不是被害,是自愿的吗?这么柔弱又诡异的娘娘腔,说是男人出去谁信!
不痛?
你抱紧点我就不痛了。
我把你丢下去你信不信?
两人胡言乱语着走在沙漠里,用这种方式排遣着心中的不安和疲惫,他们知道最冷的时候还没有到,等到极冷的时候反倒不能停下来,一旦停下来,就真会冷死在原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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