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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恬在她身后问:“你还是想跟我当陌生人是吧?”
林雪没回头,低低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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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桑恬给左茗打了个电话:“左茗学姐,你在哪儿呢?”
这段时间左茗的工作重心暂时转移到国内,跟一个公益组织的项目,不过她在国内也和在国外一样忙,今天这个城市明天那个城市到处飞。
左茗在电话里笑:“桑恬你是不是会算卦?我今天刚要飞邶城,你的电话就来了。一起吃晚饭?”
“行啊我正好有事求你。”桑恬问:“你想吃什么?”
左茗毫不犹豫:“就上次那家火锅!”
火锅征服全世界。
但那家火锅店是真火,又不能订座,左茗到的时候,就又看到桑恬坐门口磕瓜子排号。
明明穿着白衬衫包臀裙,外加一件薄款白大衣人模狗样的,偏偏左手抓着瓜子右手端着杯热水暖手,在深秋的夜色中冷得吸吸嗦嗦的,坐一个圆形塑料凳坐出了上炕的气场。
左茗走过去轻轻踢了她凳子腿一脚,桑恬立马笑着手一伸:“吃瓜子吃瓜子!”
左茗斜眼瞟她:“你要求我什么事啊?我先看看这瓜子和火锅我敢不敢吃。”
桑恬的笑凝固在脸上,像一个尴尬的面具。
又端起一次性塑料杯喝了口水,犹豫了很久,才舔舔嘴唇开口:“是我妈的事,她治疗到后期,需要一种进口的特效药,只有德国才能搞到。”
左茗长时间泡在国外当战地记者,医疗那条线她也算熟,桑恬试探着问:“不知道你有没有关系,能帮我问问这种药的?没有就算了,千万别太麻烦。”
说完又把脸埋一次性塑料杯里大口喝水,跟沙漠里渴了三年的骆驼似的。
但左茗和她自己都知道,她这不是渴,是不好意思。
左茗拉开一个圆形塑料凳在桑恬面前坐下:“桑恬我真想不到你今天会跟我说这些。”
桑恬更尴尬了:“对其实我自己也没想到,但凡我有一点别的办法……”
左茗打断她:“我是说我挺感动的。”
她记忆里的桑恬多骄傲啊,像根小钢管似的,打死也不会弯一弯骄傲的小脑袋。
桑恬上辈子真是这样,宁折不弯,觉得什么事都该自己搞定不该麻烦别人,不然就是软弱、就是搞关系,就连被云恩逼得快崩了,她也没想着找杨静思或左茗帮忙,生怕拖她们下水给她们添麻烦。
要不是她这辈子想通了要当条咸鱼,轻轻松松开开心心活着,她还真没法来找左茗开这个口。
左茗说:“你以前吧就是看着跟谁都熟,其实跟谁又都留着一段距离,谁都不想麻烦。”
她问桑恬:“可你知道朋友之间该怎么样吗?今天你麻烦我,明天我麻烦你,麻烦来麻烦去的,大家有那么点并肩作战的意思,感情就深了。”
桑恬一愣:她倒没想过这一层。
本来是好意不想给朋友添麻烦的,没想到反而把朋友推远了,人家还暗地里伤心呢。
左茗特诚恳的跟桑恬说:“药的事我帮你搞定,求求你多麻烦麻烦我吧。”
桑恬一下子笑了:“那你可做好心理准备啊,我的麻烦事可多了。”
左茗一阵猛点头。
桑恬本来想拉一下左茗的手,又觉得肉麻兮兮跟时代姐妹花似的,还是算了。
于是等两人终于排到号了,桑恬鹅肠鸭血千层肚肥牛点了一堆,让左茗千万别客气!
左茗瞟她一眼:“我本来也没打算跟你客气。”
热气腾腾的火锅驱散了秋夜的寒气,人间烟火的味道冒出来,桑恬和左茗坐在窗边一桌,窗外的景色看不清反而能看清自己的影子,在火锅熏出的白色蒸汽上晃啊晃。
桑恬忽然想:不知林雪在干什么呢?有没有好好吃饭?
这时左茗咬着一块肥牛问她:“你现在跑体育这条线,听过仁诺药企么?”
桑恬想了想:“总觉得这名字有点熟……”
但又好像没接触过,只是一片挺模糊的记忆碎片,残存在她脑海中。
左茗说:“他们是一家专门给运动员做保健药品的企业,最近在和我采访的那个公益组织合作,如果你知道的话,帮我打听点情况。”
桑恬点头:“行,我去查查,顺便找同行的人也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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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桑恬一上班,接到一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她正对着电脑噼里啪啦写稿子呢,把电话接起夹在耳边:“我不买房,穷着呢。”
对方操着一口翘舌普通话大笑着问:“坦克大炮你买不买?”
居然是唐诗珊。
“哟,那在我们国内可犯*/fa。”桑恬问:“你有何贵干?”
唐诗珊:“约你吃晚饭,有空吗?”
于是这天下班后,桑恬先去医院里看了趟桑佳,然后去赴唐诗珊的约。
桑恬本以为唐诗珊会约那种带酒窖的高档西餐厅,肉桂红酒三分熟牛排那种,还有点小紧张。
没想到从地铁站跟着导航一路走过来,发现是在一小巷里,旁边是八十年代那种理发厅和羊毛衫店,唐诗珊坐在一家苍蝇馆子门口笑盈盈的。
冲桑恬招手:“这里这里。”
桑恬走过去松了一口气。
既然是苍蝇馆子,那她可太熟了,简直就是她桑姐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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