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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代清的注目下, 桑恬笑了笑:“那我抛咯?”
代清微微蹙眉,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盯着桑恬的手。
第一次,正面。
第二次, 正面。
代清放在桌上的手, 不自觉的紧握成拳。
到这时她忽然想:如果桑恬第三次抛出来不是正面呢?那她真的要放弃花滑么?
一阵前所未有的空虚、失落如海浪,从内心最深处的海岸席卷而来。
代清鼻尖上甚至沁出了一层细细的汗, 盯着桑恬的手看了许久, 才发现桑恬一直都没抛第三次。
她一抬头,才发现桑恬笑看着她:“准备好了么?”
这句话表面是在问准备好抛第三次硬币了么, 其实是在问,她心中的那片冰面, 重新准备好了么?
是否扫冰浇水,抹去了一切因摔倒和失误造成的划痕,光滑如镜的等待着代清,像从未经历过失败一样再次站上去?
代清轻轻点点头:“嗯,你抛吧。”
她知道聪明如桑恬, 已经从她的表情得知,第三次硬币抛不抛,其实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但当那一抹小小银色从桑恬指间弹出、被抛往半空的时候, 代清还是忍不住眼睛都不眨的一直盯着。
如果这真是天意。
如果桑恬真能带来她一场三次正面朝上的小小奇迹。
那是不是意味着,上天对她重新站上冰面这件事是祝福的?那是不是意味着, 她重新站上冰面后会拥有一直渴求的好运气?
从小所有人都羡慕她。
姣好的容貌。纤长的身材。过得去的天赋。富足的家境。一个事实以她为先的妈妈。
代清却从不相信自己的运气。
她不止一次的羡慕楚凌雪。
楚凌雪看上去什么都没有, 花滑是楚凌雪能抓在手里唯一的东西,所以她从小看着楚凌雪就明白, 那个女孩在冰上, 能把自己和生命通通抛出去。
楚凌雪每次起跳时那孤注一掷的态度,是没有给自己留任何退路的。
不像她, 拥有的太多,肩膀反而沉甸甸的。
她也想轻盈的起跳,可她妈的双手,始终沉沉的压在她肩头。
她真的跳不起来啊。
这时那枚小小硬币在空中滚了几个圈,缓缓向桑恬手中回落了。
桑恬一下子捂住手背,自己先偷看了一下,然后笑看着代清,缓缓揭开了捂着的手背。
代清呆呆的看着——居然,真的是正面。
三次,都正面朝上了。
代清伸手:“你把硬币给我看下。”
桑恬笑着把硬币递给她。
代清左看右看的看了半天,这确实就是之前她给桑恬的那枚硬币,桑恬没做过任何手脚。
代清把硬币递给陈白瑜:“你也看看这硬币有没什么蹊跷?”
陈白瑜笑着摇头:“小姐,我可不懂这个。”
代清看向桑恬:“你怎么做到的?”
“怎么是我做到的了?”桑恬笑:“这不是老天做到的吗?”
她当然不可能告诉代清,这是大学时她跟杨静思学来的小把戏。
杨静思上大学时,每次看上哪个小鲜肉,就去找人抛硬币,三次正面朝上,那就是天意让两人在一起。
这小把戏明白了原理就一点不难——把硬币正面多摩擦两下沾点手汗,让正面比较重,再注意控制抛起的力度,最好让硬币在空中只转三四圈而且转的慢一点,这样最后落下的角度就比较好控制。
还是个熟能生巧。
桑恬以前每次期末考前学得走火入魔,就全靠练这小把戏解压,练到最后她比杨静思玩的还溜。
桑恬叫代清:“别研究了,既然这是天意你就放宽了心好好滑吧。我们该去吃你的生日大餐了吧?我都饿了。”
陈白瑜立刻站起来:“我先下楼准备,桑记者陪小姐慢慢下楼吧。”
陈白瑜一走,房间立刻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桑恬被海报上自己那张大脸盯得浑身不自在,正想站起来说“我们也下楼吧”,代清一下子怼到桑恬面前,差点没亲上她。
桑恬吓得一屁股坐回沙发上:“你干嘛?女女授受不亲!”
“谁想亲你了。”代清声音一贯的高冷:“我就看看你的眼睛。”
桑恬:“我眼睛进睫毛了?”
代清摇头:“我想看看你这么帮我,是不是因为你其实有一点喜欢我。”
就算她看不出硬币有什么蹊跷,却也知道硬币不可能真的连续抛六次都是正面朝上,一定是桑恬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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