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子要收进顶柜,茶杯要口朝下放好,江来沉默地做着这一切。余光里,秦郁上站在一旁,正静静看着他。放在以往,江来绝不会任由气氛这样沉默,他会主动挑起话头,然后将谈话引到秦郁上感兴趣的领域,等秦郁上侃侃而谈时,他则微笑倾听,适时应和。接触过的人大多因此对他有好感,绯闻多也不是没原因。但今天,此时此刻,江来却不想开口,半个字也不想说。两步之外,秦郁上一直在观察江来的表情。江来和经纪人出去之后再进来,气氛便有些不对,江棠承年纪小看不出,却瞒不过他。就像此刻,江来的笑容究竟是真心还是伪装,也同样瞒不过他。将最后一个杯子放好,瓷器碰撞的清脆声响似乎将江来从某种状态唤醒。他转头,笑容不减地问:“秦导,吃草莓吗?要吃的话我就洗一点。”秦郁上微眯起眼,目光沉了几分。江来唇角弯起,弧度仿佛丈量过,似乎只要需要他就能立刻摆出来。一股无名火窜上心头,秦郁上忽然说:“不要笑。”江来愣住:“什么?”“我说不要笑。”“什么意思?”秦郁上心道我他妈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意思,他只觉得眼前这个人笑容刺眼,想也没想便脱口道:“我不是你需要讨好的对象,不必时时刻刻对着我笑。”若换成旁人,听到秦郁上这番话恐怕早就恼羞成怒,而江来只是嘴角弧度略微平直了些:“抱歉,我没这个意思。”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秦郁上满腔情绪无处发泄,在五脏六腑间横冲直撞。他忽然上前,站在江来面前,垂着眼,居高临下地命令:“不要再笑了。”江来脸上的笑容这才完全消失,抬起头,漂亮的丹凤眼回视秦郁上:“秦导,你到底什么意思?”这句话不该我问你吗?秦郁上忽然伸手捉住江来的手腕,同记忆里一样纤细柔软,他甚至能回忆起他是如何把这双手扣在床头,然后情难自禁地低头吻下去。两人再见面后,江来故作不认识,对他称呼客套,借着肢体接触撩出的无名火,虽然被江棠承短暂地浇熄,却在这一刻卷土重来,越烧越烈。秦郁上被烧没了理智,强硬地拉起江来的手臂竖在半空:“你对那些人是不是也这样,随时随地对他们笑,让他们给你挽袖子,给他们做饼干?猎艳对象那么多,绯闻男友换得那么勤,一个个都能记住吗?”江来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猛地挣开秦郁上的手,退后一步,维持最后的体面和冷静:“手机应该充好电了,秦导,你该走了。”秦郁上二话没说,返回客厅拔掉充电器,拿上手机拎着箱子走了。关门声嗡嗡地在耳边回响,良久,江来松开牙关,苍白的嘴唇上一道明显的齿印。他走到客厅,窗外太阳西沉,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到了傍晚。夕阳余晖将拉长的影子投在地毯上,江来静立窗边,似乎觉得有些冷,抱紧了手臂。秦郁上在关门的瞬间就后悔了。那番话越界不说,甚至带了羞辱的意味,秦郁上此刻回想,真想抽自己两耳光。他在走廊站了一会,转身看向紧闭的房门,拎着箱子坐电梯下楼。大堂没什么人,秦郁上找了一处角落坐下。恰好酒店经理巡视路过,经理对套房入住的客人信息了如指掌,何况秦郁上名气在外。经理连忙走过去:“秦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秦郁上顿了顿:“没什么,我等人。”经理点头:“好的,有需要您再找我。”经理说完便离开,秦郁上陷入沉默。他本该让经理给他重开一张房卡,回房间舒服地躺着,而不是坐在人来人往的大堂。这个举动有几分自我惩罚的意味,当中还夹杂一丝期盼。江来知道他回不了房间,会不会下来找他?然而直到太阳落山夜幕降临,秦郁上也没等到江来,倒是有四五波进出的客人认出他,要签名求合影。他烦了,干脆把箱子存在前台,一个人走到酒店外头,谁想碰到乔阮。自从见到江棠承,乔阮一整天都处于兴奋状态,下楼喂猫时都在哼歌。那窝小猫一共三只,黑白橘三花猫,但毛色深浅不一。乔阮想起一种说法,这是猫妈妈在生的时候渐渐没墨了。他被自己这种想法逗乐,蹲在花园边上看几只小猫崽埋头干饭,分享自己激动的心情:“我昨天又见到那个小弟弟了,原来他叫崽崽,呜呜他好可爱。”几只猫以前没少听他念叨江棠承,猫耳都快长出茧子,其中两只无动于衷,只有一只从饭盆里抬起头,胡须上沾了牛奶,喵喵叫了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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