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来,别再往前走了,再往前我不能保证会不会对你做什么。”“你在走神。”“怎么这么不专心?”“别动,我、我抱你去浴室。”“这是我的号码,如果……可以打给我。”“——哎我今天在公司听说,秦郁上突然出国了,据说之前谈好的电影代言全都推了,不得不说影帝就是任性哈,但他这架势是要退圈不回来了吗?”“——你怀孕了。男性怀孕概率虽然极低但也不是没有,你考虑清楚要还是不要。但我得提醒你,如果选择要就准备好面临很大的风险。”“——哎呦这小模样跟你还挺像,瞧那小嘴砸吧地睡得可真香,但怎么一头卷毛啊,你头发也不卷啊?会不会是咳咳,遗传那谁啊?话说到底是谁啊,问你那么多遍也不说。唉算了算了不提了。”“你还不知道吧,昨天晚上医院楼下的海棠全都开了,那叫一个好看,你这小宝贝是个有福气的。对了,你想好取什么名字了吗?”一道道声音在耳边交错回响,一个个画面在脑海中破碎闪现。最后的画面里,他看到自己半躺在病床上,面颊如纸般苍白,低垂眼睫静静看着床边摇篮里睡得正香的小婴儿,良久后才用乏善可陈的平静语调说出一句话:“就叫江棠承吧,海棠的棠,承担的承。”尾音落地的那一刻,江来的大脑仿佛被强制加载了千万条信息,叫他难以承受,头疼欲裂。“江老师,江老师——”声声呼喊破空而来,江来拼尽全力睁开眼,涣散的目光逐渐聚焦,出现了小周焦急的脸。小周喜极而泣:“江老师,你可终于醒了啊。”大脑如同不堪重负强制停摆的机器,过了好一会江来才反应过来小周在说什么,他费力抬了抬手示意自己没事。头顶夜空被厚重的阴云笼罩,漆黑,一丝光亮也无,江来重新闭上眼,少顷才重又睁开,动了动嘴唇让小周扶他起来。目之所及一片破败狼藉,那栋年代久远的教学楼只剩一堵墙还堪堪立着,其余部分几乎坍塌成粉末,空气中浮动着刺鼻的粉尘和土腥味。剧组众人都聚集在操场上,大部分都站着,有一点动静就如惊弓之鸟,生怕是余震来了。小周担忧地看着江来:“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江来声音略有些沙哑地问:“现在是什么情况?”他记得当时拍戏的那间房子里除了他还有张黎、一个副导演以及摄像组和场记:“大家都没事吧?”提到这个小周还心有余悸:“当时就你们几个人在里面拍戏,突然就地震了,不过大家跑得快,都出来了,我和剧组其他人当时都在外面呆着所以没事。哦对了,除了一个摄像大哥,那个摄像大哥逃命的时候还不忘把他的摄像机抱出来,结果匆匆忙忙下台阶时崴到脚了。”想了想,小周又道:“你昏倒之后又震了两次,但没那么强烈了。”江来粗略一扫,人群中似乎没有张黎。小周道:“张导看过你说你没事,然后让大家原地呆着哪儿都别去,他带几个人回招待所去看看那边的情况了。”江来正要说什么,一开口却先咳嗽起来,小周一拍脑袋,从旁边地上拿起一个保温杯,拧开盖子递过去:“瞧我这记性,江老师你先喝点水。幸好我下午烧水把杯子装满了。”保温杯效果不错,水还是温热的。江来只小口抿了一下就把杯子还给小周,刚才还不堪重负的大脑因为多年的惯性已经重新启动,在意外事件发生时迅速分辨最有利的选择。救援还不知道多久能到,像水这样宝贵的资源能节省一点是一点。江来手掌撑着地面挪了一下位置,让自己上半身完全坐直,余光一扫,这才发现身边还蹲着个人。杜阳礼摸了把眼泪,声音跟小猫似的:“江老师,如果不是你救我就不会被砸了。”小周这才知道江来被房顶掉下来的木头砸到了头,顿时大惊失色,拿出手机点开手电筒要看看伤势。江来挡了一下,而后自己抬手轻轻摸了摸,头皮上肿了个鼓包,但应该没有出血,所以问题不大,便让小周把手电筒关了。距离最后一次余震已经过去一段时间,应该不会再来了。劫后余生的众人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纷纷找地方坐下来休息。气氛死一般寂静,半晌终于有人忍不住,骂了句草。“怎么这么倒霉啊。”“幸好跑得快,要不然命就交代在这儿了。”“哎等着吧,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救援。”在低声的交谈中,间或传来一两声痛苦呻.吟,让众人本就紧绷的神经雪上加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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