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费谢尔架起肩膀,左手托腕,减轻后坐力,右手迅速接连射出多发子弹。枪身是银白色轻量材质,专为他们这种高级军官特殊定制,极为贴合他的手型,当他勾动手指时,手背上的筋凸显出来,皮肤薄得几乎透明,甚至能看清青紫色的静脉血管。上空蛛网的左侧一点不停被攻击,冲击力的影响下,爬在上面的机械蜘蛛们被震动,像一张布突然被从下方撑起,布上的杂物由高处滑向低处,堆在一起。这张网也是如此,蜘蛛们失去控制,堆在网的中心,又在重力的牵引下,网变成兜,不断下沉。这样一来,中心会先触底,周边降落速度则会变慢。这也是钟易依照战策迅速做出的判断,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将优势握在自己手中。就在费谢尔射空最后一发时,钟易迅速做出下一个指令。“两点方向,突进。”话音甚至都没有在空中完全消散,他们同时迈开腿极速奔跑起来,行动无比同步,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像慢镜头一样,那张网的中心不断下沉,周围高大树冠被蛛网扯弯,蛛网的周围与中间构成了一个巨大的斜坡,边缘也在下坠,看上去像逐渐被缓慢抹平的洼地。“呃……”就在即将逃出蛛网范围之前,那种令人厌恶的僵直又出现了。钟易一瞬间烦躁起来,每次都在受这种上限的限制,他甚至不知道这种东西从何而来!费谢尔快了一步,顺利逃出。眨眼间,蛛网在钟易身后追逐着,危险就要舔上他的后背。在他的视野中,他看见费谢尔转过身,那双漂亮的眼睛一瞬间睁大,瞳孔缩小,仓促向自己伸出手来。他的衣领被费谢尔扯住,用了很大力气,向后丢去,刚好擦过蛛网。呲。他耳朵捕捉到极为微小的声音,可身体无法动弹,只能顺着惯性倒下,他眼中的世界突然由正位变为侧位,视野范围只到费谢尔的小腿。“呃……”灰扑扑的石砖上,突然掉落了一个东西。视线顺着往上,一道血柱留下来,就像下雨时屋檐积攒的水流。钟易倒在地上,扬起一片浮尘,体力值填充完毕,他脑中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起来的。他听见费谢尔隐忍痛意的喉音。心脏瞬间像被捏紧一样抽疼,他扳过费谢尔的肩膀,开口说话,才意识到自己双唇颤抖,很难完整地说出一句话。“哪里……伤到哪里……”伤口完全暴露在眼前,赤红的鲜血和露出的白骨,强烈刺激他视觉神经。他看见,费谢尔来不及收回的手,被蛛网切掉了一截中指,切面光滑平整,争先恐后淌出鲜血。“没事,不疼。”费谢尔唇色苍白,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钟易愈发冰冷的脸。钟易感觉到不属于自己的体温,混乱的大脑受到刺激,忽然回过神。他深吸一口气,气息不稳地说:“得先做处理。”然而他的双手抖得不成样子,仓皇撕下衣摆,紧紧堵上那不断出血的伤口。随后又踉跄地向前,捡起掉在地面上的那节断指,握着那节还温热的东西,瞳孔失去焦距,口中念念有词。“没有生理盐水,优先使用低温保存,活性维持药剂是目前最好的选择,如果采用……”他有些强迫性地逼自己快速找到解决办法,仿佛这样就使时间倒流,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钟易,我没事的。”费谢尔平静地叫他,冲他安抚一笑,“只要你没受伤,我怎样都好。”钟易深吸一口气,冰冷的血腥气息充盈鼻腔,他转身垂头,紧紧盯着银发雌虫的脸,稳住自己的呼吸,唇瓣已经不知不觉被他咬出血。“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一样的想法。”听了这话,费谢尔垂下眼睫,看向地面,手指传来的痛意,他牵出一个难看的笑:“所以安格斯说得对,我们不适合做搭档,因对方受伤而失去理智,只会引发任务失败。”“若不是我那次执意要完成最后一次巡逻,你也不会在这里,在虫族领地。”费谢尔抬起眼,对黑发青年勾起一个有些凄惨的笑。钟易眼中倒映出费谢尔的脸,他脑中有一瞬间运转困难。——安格斯说我们不适合做搭档。不对,安格斯从没这么说过,他说我们是天生搭档。——最后一次巡逻。不对,最后一次,是追击叛徒,不是巡逻任务。钟易怔忪着,他突然意识到,他们对太空军时期的记忆,有一部分,细节之处是不同的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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