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埃米里安神色有些不善。被点到的齐亚咬着嘴唇低头缓步走出。“你就是耐尔从我那要走的雌虫?”齐亚感受到埃米里安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来回打量。“是。”柴特痞笑着问:“一提间谍你就慌了手脚,怎么,你也是?”“不是,是我……”齐亚抬起眼,他一桌光鲜亮丽的虫族纷纷向他投来注视,那些眼神中有好奇,有怀疑,有探究,也有不屑一顾。只有耐尔背对着他,没有回头。齐亚内心突然涌起一阵厌恶,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虫族能在谈笑风生中出卖自己的母星,为什么能毫不顾忌地交出自己同胞的性命,为什么要称另一个星球的生物为君主,为什么……明明语言上怜惜受难者,却在行动上无动于衷。“他是一个胆小的侍从。”耐尔轻声说。“我只是不理解。”与此同时,齐亚也脱口而出。“哦?”伯爵晃晃酒杯,视线在他们之间来回切换,“你们没有串好供吗?”“他或许不是这个意思。”耐尔终于转过身,平静地注视齐亚,“过来。”齐亚走到耐尔身边,就在他和埃米里安之间停下脚步。“你不理解什么?”耐尔心平气和地对齐亚说,就像一个尊尊善诱的导师。齐亚反常地静下心来,他扫视这些贵族们的头顶,看清他们优雅得体的衣着下,不过也和普通虫族一样,都是血肉之躯。死亡后,他们都是平等的。“我不理解为什么帝国会发动战争。”“你在质疑主神的第二条神示?”主教第一个跳出来嚷嚷。柴特将军倒是碾灭了烟,反问道:“你今年多少岁,孩子。”“十八。”“怪不得,也就是说,雌奴法令推行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但你的上一代一定经历过变动。”“我是个孤儿,将军。”“那你这些虚伪的观念是从哪里习得的?”“我……我看见的。”“呵,你看见的。”柴特重复一遍他的话,“你看见的也不过是事实的一部分,单凭你两只眼睛无法窥见全部现实。”“可是……”齐亚还想反驳什么。此时耐尔轻轻做了一个举动,转移了所有宾客们的注意力。只见他抽出未使用过的长柄汤匙,捏住一端,敲打上齐亚垂在身侧的手腕。“抱歉。”耐尔稍微扯开一点自己的领子,只解开一个扣子,却从一个禁欲主义者的气质瞬间变成深藏不露的放纵者,“柴特将军,我的雌奴顶撞了您,我自罚一杯。”耐尔此举震惊了所有宾客,他们露出像是第一次才认识他的神情。耐尔晃了晃空荡的酒杯,低声对还在一旁发愣的齐亚说:“倒酒。”齐亚头脑发蒙,像牵线木偶一样,麻木地取出酒液,往耐尔的高脚杯中倒去,却因失神,在抬起瓶口的瞬间,有一滴金红的酒液飞溅出去,染在了平整洁白的餐布。“耐尔,你居然也是这种放浪的虫族。怪不得你这么包容这个笨手笨脚的仆侍,原来他是你的……你的……”旁边年轻的雌虫气得浑身发颤。“呵。”柴特将军笑了笑,像是一个长辈对后辈提点那样说道,“耐尔外甥,你这种爱好,要小心帝国派出雌虫间谍色|诱。”“不会的。”耐尔放下酒杯,平静地对柴特说,“如果我发现那种东西,会第一时间清理出舅舅的庄园,不会让他们惹是生非。”“继续喝。”一直没有开口的埃米里安突然对耐尔说道。“继续喝,没让你停。”耐尔刚要离开酒杯的手僵住了,他长密的睫毛颤抖了一个微弱的幅度,随后他对齐亚冷声说道:“继续倒。”一主一仆就这么重复着机械性的动作。宴会提前结束,其他宾客率先离场,只剩下埃米里安,正一言不发,看着他和耐尔。耐尔喝得极为缓慢,但他舅舅没说停,那就得一直喝下去。无知无觉中,在埃米里安阴鸷的视线里,这变成了一种无声的责罚。“够了。”一瓶已经全部喝完,耐尔不胜酒力,颧骨渐渐变红,双瞳颜色更加鲜艳,像是水洗过一样。“文件我暂时不会交给你,你必须在我面前洗清自己的嫌疑。”“否则……”埃米里安目光沉沉地扫过齐亚,未曾停留,径自转身离开,“否则这庄园也容不下你。”宴会厅只剩齐亚和耐尔。齐亚放下空荡的酒瓶,抿唇说:“对不起耐尔先生,我做错了……我是不是……搞砸了……”“没有。”耐尔忽然闷声笑了起来,他的笑憋在嗓子里,像是暴雨前的闷雷,“齐亚,你做得很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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