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慎行见状,低笑。
毒粥入喉,很快,船家身体抽搐,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恰如他先前想象的秦子游模样。
秦子游抿着嘴,看这一幕。他并不心软。
直到船家再无动作,少年方转头,看楚慎行,又叫:“师尊。”
楚慎行看他,说:“来。”
秦子游上前。
他以为师尊要讲很长一段道理,但楚慎行只是抬手,又揉了揉秦子游的头。
秦子游瘪了瘪嘴,仍然心绪不平。但下午那会儿,还让他无言相对的动作,在此刻,却像是真带了奇异作用,让秦子游心情一点点平息。
他主动说:“师尊,我没事了。”
楚慎行道:“好。”
他侧头,看旁边站着的白衣郎君。
对方似乎略有尴尬,眼神乱飘,想要回船,又不知如何开口。
楚慎行想到倒在地上的船家,又记起花会时间。最后,他的视线落在白衣郎君身后那条船上。
楚慎行:“道友见笑。实不相瞒,出了这档事,也着实令人头疼。我与子游要往云梦郡去,看儒风寺六十年一度的花会。可而今,没了船家,接下来不知如何是好。”
白衣郎君有些喜意,回答:“巧了。我从兰曲来,也要往云梦去。既如此,接下来一路,不妨结伴而行?”
楚慎行看他,说:“还未请教道友姓名?”
“我姓程,”对方说,“名玉堂。”
第36章 生死
程玉堂是筑基中期修士。在无门无派的散修中, 这已经十分难得。
月升乌眠, 程玉堂在舱中烹茶待客。
茶饼煨在炉子上烤, 既干且脆。这会儿被小厮取下一块,磨成粉末。
炉子点上火, 上面架着一个黑色陶瓮,里面盛着水。不多时, 水沸, 冒起白汽。
程玉堂说:“我看这小郎君腰间有剑, 多半是剑修。只是道友你, ”他端详楚慎行片刻, 承认, “我却看不出什么。”
这意味着,楚慎行修为高于他。
程玉堂答应对方上船, 未尝没有这方面的考虑:自己点了头, 这或许能成为一桩一见知交的佳话。即便不能,等到云梦, 两边分别, 也好各走各路。
但自己若摇头, 平白让对方心怀不满, 那不是自找敌人吗?
楚慎行知道,程玉堂话里重点在境界上。但他回答:“子游是我的徒弟, 我自然也是剑修。只是此前出了些意外, 我的剑碎了, 这会儿尚未找全补剑的东西。”说着, 轻叹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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