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并不知你与云娇谁才是我的女儿,可我那时便已经做出了决定。
倘若云娇是我的女儿,我纵然容不得她那些狠毒的性子,却也不会真真把她怎么样,可我定然会用比从前更严的手段勒令她去改正,这也是我做母亲应尽而未尽的义务。”
她说话间,目色微沉,“至于你,即便不是我的女儿,我亦是打心底怜惜。”
那时云黛提出要回杏村,便已让她诧异。
要知道,霁国公府有的不仅仅是绫罗绸缎,荣华富贵,更重要的是,成了她名下的女儿,便是一脚跨进了贵女的圈子当中。
说句大言不惭的话,她的女儿,又岂会比公主差上多少?
“母亲……”云黛听了这些话,脸颊稍热,顿时为自己私下诸多揣测而感到羞惭。
母亲并没有她所想的那般狭隘……
“你兴许不知,那日我赶到水牢时,其实并不知道你是我的女儿。”牧虞望着她,目光温柔得很。
云黛更是惊讶。
她确实不知。
她一直都以为母亲是知道了她是她的女儿,才特意赶来救她。
“母亲,我……我竟一点都不知晓,您那时就已经待我很好了。”云黛低声说道。
牧虞误会她毁了锦鲤图,长粟将她关进水牢里去。
愤怒之下的牧虞提着刀去,不是来杀她的,而是来救她的。
牧虞笑道:“你如今该明白,我是多么庆幸你是我的女儿。”
云黛心口愈发酸胀,轻轻地点了点头。
“母亲,我明白了……”
母女俩将这话说开,终是让云黛心里的郁结纾解了不少。
翌日天明,云黛坐在家中又寻了针线为家人做了几个香囊。
丫鬟想到今日正是传话那人约定去繁星楼的日子,又打量着云黛,见她毫无异色,便默默松了口气。
黄昏时分,云黛推开了窗,望着天边燃烧的云霞,目色恬淡。
其实更早些时候,大家都在极委婉地暗示她,那人是个坏人。
可那时,她却一点都没有发觉。
白日转眼变暗,直到繁星满天,街上终是空荡无人。
叶清隽在繁星楼中,靠着窗子,半边身子也被凉风吹得失了温度。
青衣低声提醒道:“殿下,霁国公府没有任何动静,这时整个府上也都已经熄了灯……”
“下去——”
叶清隽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余下的话。
青衣闻言,只好离开。
叶清隽手里捏着小玉兔,黑眸深寂无光,却比夜色更是晦暗。
夜幕深沉。
夜珩景饮了些酒,仍为太子被废之事高兴。
他放下酒杯,朝娇娘招了招手。
娇娘走到他身旁坐下。
“娇娘,你可真真是上天赐给我的福星。”他拈起她一缕发丝,放在鼻间轻嗅,“我那好哥哥做梦也想不到,如你这样的温柔女子,却有一副蛇蝎心肠。”
“不过是良禽择木而栖之,娇娘既然选择了二皇子殿下,对付太子自然不会手下留情。”娇娘说道。
那日兄弟俩相争一个女人的场景,不过都是她与二皇子布下的一个圈套,为了便是给太子设下这局。
“把你的面纱摘下来吧,这里没有外人。”夜珩景道。
娇娘闻言眉头微拢,但片刻却又缓缓抬手,将面纱摘下。
面纱后的那张脸,半边光滑白皙,而另外半边……却被一朵艳丽绽放的海棠花所覆盖。
夜珩景望着她,挑起唇角,“今日就到此吧,娇娘,我该回去了。”
他说着便起身来,抚了抚衣摆上的褶皱。
云娇脸上的神情蓦地僵住。
夜珩景往门外走去,却又蓦地被云娇叫住。
“殿下,娇娘能帮去除去太子,自然也能帮你摆平另一个威胁。”云娇说道。
夜珩景缓下脚步,道:“娇娘,你不过是一个女子,太子那个废物我压根就没有放在眼里,至于另一个……你莫不是在同我开玩笑?”
云娇知晓,这次若不能令他信服,日后再想要他信自己就更是难上加难。
“殿下,你忘记了,我告诉过你,我是个重生之人,我知道日后会发生的一切。”
夜珩景又听到她这说法,不免扯了扯唇角,正要嘲弄她两句,却又听她冷不防道:“那位三皇子殿下根本就不是天子的骨血。”
夜珩景脸色微微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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