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宁一点都不在乎,“别人要说什么,任由他们去说好了,关我什么事儿?他们背后议论几句,我又不会少几块肉?”
她更关心的则是苁蓉昨日的事情,听苁蓉缓缓道来,宜宁这才知晓了很多事情。
原来打从苁蓉奉茶那日,董常在和昭妃就已经怀疑到她头上来了,而后连翘又好巧不巧提醒了菖蒲几句,菖蒲在赫舍里皇后跟前一说,岂不是就叫人知道了有人在背后告状?
宜宁坐直了身子,看向连翘,道:“当日我不是说过要你小心行事吗?为何这件事还会传到别人耳中?”
纵然如今她和赫舍里皇后之间如今关系不睦,可对赫舍里皇后这点了解还是有的,在赫舍里皇后看来,她这提醒是真心也好,还是假意也罢,赫舍里皇后犯不着将这事儿四处宣扬。
“奴婢没有。”连翘说起这话来的时候也是一脸委屈,“奴婢刚进宫的时候曾跟着菖蒲姐姐一段时间,也是偷偷把这消息告诉了菖蒲姐姐,更是提醒她,说坤宁宫可能有奸细,要她偷偷把这话告诉皇后娘娘,可别叫人听去了,菖蒲姐姐做事儿一向稳妥,按理说不会宣扬出去的。”
她当然委屈,若是真的因为自己的失误害死了苁蓉,她会一辈子内疚的。
宜宁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忙道:“你快去找菖蒲,问问菖蒲,看当初她和皇后娘娘说这话的时候还有谁在场,快去!”
当时一定是有另外的人在场,要不然这话也不会叫昭妃知道。
若菖蒲是奸细,犯不着大费周章的将这事儿告诉赫舍里皇后,毕竟这话说出来,谁也不知道会警醒赫舍里皇后几分,若菖蒲是奸细,根本就不敢冒这个险。
如此说来,在场之人中定有一个是奸细!
连翘没想到这儿来,可既然是宜宁吩咐下来了,她忙不迭就去了坤宁宫。
一个时辰之后,连翘就回来了,跑的是气喘吁吁,却是连口茶都来不及喝,“主子,菖蒲姐姐说……她知道这种事儿事关重大,当时将屋内不相干的宫女都打发出去了,唯有她和常山两人在场……”
常山!
那就是常山了!
宜宁只觉得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当初她想破脑袋也想明白到底谁才是坤宁宫那奸细,会让赫舍里皇后查了几个月都没查出半点线索来……若这样一说,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说通了。
常山和菖蒲一样,是赫舍里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平素极得赫舍里皇后看重。
像常山这种贴身的大宫女,那都是入宫之前千挑万选选出来的,不仅家中人是赫舍里一族的家生子,说句不夸张的话,几乎全家老小的命脉都捏在赫舍里一族的手上。
毕竟她们作为赫舍里皇后身边最亲近的人,若是想冲着赫舍里皇后下毒手,那简直是易如反掌。
算算时间,常山跟在赫舍里皇后身边也有十多年了,所以赫舍里皇后是怎么都没怀疑到她身上来的。
宜宁只觉得自己猜测的是八九不离十,可想着自己如今与赫舍里皇后的关系,只怕她是不会相信自己的话。
不,便是当初她们“情同姐妹”的时候,自己说出这番话来,只怕赫舍里皇后一样也不会相信。
说,还是不说?
宜宁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思忖再三,她却是决定自己亲自走一趟坤宁宫。
如今已是用午饭的时候,宜宁却是顾不上什么,直接带着连翘去了坤宁宫。
坤宁宫门口的小太监见着她又来了,直说赫舍里皇后病着不见客,态度是客气又疏离。
宜宁却是难得拿出架子来,扫了他们一眼,道:“我是奉太皇太后之命过来的,你们也要拦吗?”
果然,太皇太后的名头在这后宫之中不管走到哪儿都是极为好使的,不仅这几个小太监像是脚下生了风火轮似的一溜烟跑进去通传,半刻钟之后,宜宁也见到了端坐在上首的赫舍里皇后。
赫舍里皇后产期将近,如今已经不见客,今日却是穿戴整齐见了宜宁,她本就气色不好,浑身上下消瘦,挺着一个大大的肚子,看着是十分憔悴,“不知道太皇太后可有什么话要与本宫说?”
说实在的,她也不怎么相信太皇太后会派着宜宁来与自己传话,平日里要么是太皇太后亲自过来,要么是太皇太后派着苏麻喇嬷嬷过来,何曾要一个贵人过来过?
宜宁也不藏着掖着,只开门见山道:“嫔妾方才说的是假话,嫔妾知道,若是不报出太皇太后的名头来,皇后娘娘根本就不愿意见嫔妾。”
说着,她果然看到赫舍里皇后面上一阵憎恶,可她像是没瞧见似的,只缓缓道:“嫔妾有些话想要单独和皇后娘娘说。”
赫舍里皇后想了想,冲着菖蒲点点头。
菖蒲叫屋内不相干的人都下去了。
宜宁看着站在赫舍里皇后身边的常山、菖蒲两人,知道赫舍里皇后十有八九怕她心怀不轨,所以叫两个贴心人守在身边,“嫔妾有话要单独和皇后娘娘说。”
赫舍里皇后语气淡淡,眉眼中已经带着几分不悦了,“有什么话直说便是,菖蒲和常山是本宫最相信的人,没什么话是她们不能听的。”
宜宁还是方才那句话——嫔妾有几句话只能单独和皇后娘娘说。
赫舍里皇后已经站起身来了,“宜贵人若是不愿意说,那就不必说了,本宫没时间陪着你在这儿耗着!”
话毕,她更是扶着常山的手缓缓走出去。
两人之间早已不复当初,纵然宜宁早就知道,可如今见着赫舍里皇后如此防备自己,嘴角还是露出几分苦笑来,“皇后娘娘,常山是昭妃娘娘安插在您身边的人!”
既然赫舍里皇后不相信她,那她做好自己该做的就是了,若赫舍里皇后的下场真的如同历史上一般,多年之后她回想起来也是问心无愧,毕竟她能做的,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赫舍里皇后一愣,似乎不敢相信。
宜宁也站起身来,冲着赫舍里皇后的背影道:“嫔妾根本没有骗您的必要,您大可以想想这些日子常山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嫔妾想说的已经说完了,就先走了。”
她的满腔好心啊,生怕对上了赫舍里皇后那双不相信的眼睛,这样,她还是会有那么丁点难过。
果然,她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了常山激动的声音,“皇后娘娘,奴婢没有,奴婢是冤枉的,是宜贵人在冤枉奴婢,奴婢从小在您身边长大,怎么会是昭妃娘娘的人了……”
宜宁走的极快,出了坤宁宫的大门便再也没听到常山的声音,心中悬着的一颗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发展,那就和她没什么关系。
如今已经是夏日,宜宁前两日就听连翘说御花园中的莲花开了,想着如今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带着连翘过去瞧瞧,她每逢例假之前嘴巴里就容易生口疮,偏偏也不敢喝药,所以就用些荷叶泡茶水,效果虽不如想象中好,但也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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