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看着她,微微叹了口气,“昭妃啊昭妃,先前你做的那些事儿,我老婆子不想说了,你向来是个爽利的性子,我们了,也都不是那种喜欢在背后嚼舌根的人,既然你说的事儿和宜贵人有关系,那就当着他的面说,如果说错了,也好当面对一对,免得谁冤枉了谁。”
昭妃一听这话就知道太皇太后的心偏的是没边儿了,却还是缓缓开口,声音腔调拿捏得恰到好处,“太皇太后,臣妾觉得……臣妾觉得皇后娘娘的死和宜贵人关系。”
什么?
太皇太后手中的茶盅一下子没端稳,洒了出来。
宜宁见状,连忙拿帕子去擦,太皇太后却顾不上什么,连连摆手示意她退到后头去,“这话怎么说?”
说着,她老人家更是道:“昭妃啊,你也是宫中的老人了,知道捉贼拿赃,若是人证物证不在,哪里能说出这样的话?”
前两日宜宁才和她说起过怀疑昭妃是谋害赫舍里皇后的凶手,如今昭妃又来了这一套说辞,她倒是想听听昭妃到底是怎么说。
昭妃扫了宜宁一眼道:“之前皇后娘娘薨了,臣妾没能哭灵,知道自己做的不对,所以前两日专程去拜见了皇后娘娘,没想到却听到两个小宫女闲言碎语,说当日曾见到宜贵人在皇后娘娘的饮食中下了一些东西。”
“臣妾并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可想着若是好东西,为何要偷偷摸摸的?”
“况且,皇后娘娘的为人太皇太后您也是清楚的,到了后来为何皇后娘娘冷落了宜贵人?”
“对,还有常山,臣妾听闻常山是被皇后娘娘偷偷处置了,皇后娘娘就为人,满宫上下谁不知道,素来对身边的宫女像是对待亲妹妹似的,如果宫女真的犯了错,也是秉公执法,按照宫规处理,为何会偷偷处置了常山?”
“臣妾思来想去,只觉得定是常山做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事情,皇后娘娘为了自己的颜面,为了皇家的颜面,所以这才偷偷处置了常山……”
宜宁听完这话是目瞪口呆,她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的。
最后,她更是听闻昭妃缓缓道:“况且皇后娘娘之前身子一直不酸坏,也就前些日子和宜贵人走的近了,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前儿那两个小宫女已经被臣妾扣下了,若是太皇太后不信,派人喊来问问便知道了。”
太皇太后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她在皇宫之中爬模滚打了大半辈子,最厌烦的就是这些事儿,偏偏碰到这种事儿还是最多,只淡淡道:“那两个小宫女还犯不着让我去见她们,苏麻喇,你去问问看。”
“至于你说宜贵人谋害皇后娘娘,你凭着两个小宫女所言就能定了宜贵人的罪?若真是这般,以后也别要衙门了,随便听别人说几句就是了!”
如今她言语之中还是偏向于宜宁的,可昭妃却是有备而来,知道自己凭借着三言两语说服太皇太后,只道:“臣妾方才就说了,这些话是臣妾听来的,至于是真的还是假的,臣妾不知道。”
“臣妾只知道,皇后娘娘生产那日的情形实在是蹊跷,的很,太皇太后您日日呆在慈宁宫内,外头的事情不清楚,您是不知道啊,因为皇后娘娘死的蹊跷,后宫中炸开了锅,臣妾实在是不忍心见着这样的情形发生,更不忍心见着皇后娘娘死的不明不白……”
这话说的她好像是很有正义感的一个人似的。
太皇太后早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如今没有宫女太监在,也没给她留情面,“得了,这样的话当着旁人的面说说也就算了,当着我的面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
昭妃扯出帕子擦了擦干涸的眼角,只道:“臣妾承认,当初因为后位,的确是和皇后娘娘之间有些嫌隙,可如今皇后娘娘人都没了,臣妾和皇后娘娘一起长大的,受她照拂颇多,如今心里自然难受……”
说着说着,她似乎是较上劲来了,当真挤出几滴眼泪来。
太皇太后看着不急不缓的宜宁,道:“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宜宁这才缓缓开口道:“嫔妾自然是要自己辩解一二。”
说着,她更是将前几日与太皇太后说的那些话又重新道了一遍,其中包含着昭妃怎么拿她的阿玛威胁她、怎么收买她的,讲的那是一字不漏,说着更是道:“嫔妾的床底下还藏着当初昭妃娘娘给嫔妾的药,要嫔妾将这些东西下到皇后娘娘的饮食之中,嫔妾偷偷换了木薯粉,昭妃娘娘给的东西却被嫔妾扣下来了。”
“还有昭妃娘娘给嫔妾的银票子,嫔妾虽找人调散了,可若是细细去查,还是能查到些蛛丝马迹的,这些东西都能证明嫔妾没有说谎。”
银票子这种东西可以找人去查的,数额大的一般钱庄都是有纪录,谁人何时从哪个钱庄调了多少银票子,那可都能查到的。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太皇太后微微颔首,则吩咐苏麻喇嬷嬷下去查了。
昭妃似乎是一点都不担心,还有闲心坐在太师椅上喝茶,眼神时不时落在宜宁身上,更是带着几分笑意,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宜宁心里似乎有点不放心,昭妃一扫前两日的疲态,这个样子,似乎是有备而来。
她并不怕昭妃,用荣常在的话来说,昭妃就是纸老虎,当不得真,可是她如今担心的是这只纸老虎背后还有个真老虎——董常在!
自赫舍里皇后去世后,人人都怀疑她的死和昭妃有关系,甚至有人说安贵人也是昭妃的帮凶,从始至终,董常在都被摘的干干净净,好像这件事跟她半分关系都没有。
太皇太后心情似乎也不大好,期间有小宫女上前问要不要摆饭,太皇太后摆摆手,直接要他们下去了。
都到了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情吃饭啊,谁还吃得下去?
昭妃却还劝道:“太皇太后,您年纪大了,经不得饿,就算是没胃口,多少还是用些吧,再不济,要下面的人给您端些粥或者汤过来也是好的,可别把您的身子给饿坏了!”
第93章 不准
昭妃显然是胜券在握, 要不然这个关头, 谁也没心思去关心吃什么喝什么。
苏麻喇嬷嬷很快就带着人去翊坤宫搜查了, 现如今宜宁虽住在慈宁宫, 可当初来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会在慈宁宫一住就是这么长时间, 所以很多东西都没有带过来,若是缺什么少什么,再差人回去拿, 大多数东西还是搁在翊坤宫的。
期间屋子里的气氛很是低沉,唯独昭妃像是没事儿人似的, 纵然不能用饭,却像是主人似的吩咐宫女端些糕点来给太皇太后垫垫肚子。
没多久苏麻喇嬷嬷就回来了,手上还端着一个托盘, 道:“启禀太皇太后,这是奴婢从翊坤宫找到的白瓷瓶,宜贵人不妨来看看,这是不是当初昭妃娘娘给您的东西?”
宜宁上前一看,微微颔首, “没错,这就是昭妃娘娘当初给我的。”
至于银票子, 倒也不难查, 太皇太后已经吩咐下去了,掐好了时间,看看钮祜禄一族当初有谁在钱庄支过银子,或者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些东西, 只要想查,细细去查,都能查出来的。
太皇太后已经命人将孙院判叫过来了,孙院判乃是解毒高手,既然是解毒高手,对用毒这一块也是极了解的。
如今他老人家更是用手沾了沾这白瓷瓶的粉末尝了尝,眉头一皱,又尝了尝,这才笃定道:“启禀太皇太后,这……东西没有毒,若是老臣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普通的木薯粉。”
木薯粉?
宜宁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孙院判的医术她当然是相信的,那如此说来,从一开始昭妃算的就是一石二鸟,将自己也算计进去了……
心里有了掂量,她倒是一点都不慌,知道自己已经是彻底输了,只看着昭妃,“昭妃娘娘当真是厉害啊,这步棋从一开始就算好的。”
昭妃脸上的笑意更甚,“本宫可听不懂宜贵人在说声……”
太皇太后一拍桌子,相较于她们两人,脸上是阴沉沉的,一点笑意都没有,“你们都住嘴!”
说着,她这才看向孙院判,道:“孙院判,这话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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