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女护卫道。
阿泠透过铁栏看了她一眼,柔声问:“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这一句话像是戳中了女护卫的什么点,她瞪了阿泠一眼,没吭声,阿泠再问她什么,她也不说呛人的话,默默蹲守在房外。
阿泠抿了抿唇,重新在床上坐好,困意止不住来袭,她警告自己,不准睡不准睡。
一日又过去了。
女护卫似乎也察觉到了阿泠从不睡觉,她冷眉问道:“你都不困吗?”
阿泠摇了摇头:“心里担心,睡不着觉。”
女护卫哼了一声:“看不出来你还在担心。”她的口气稍微和缓了些,“你还是睡一睡吧。”
阿泠笑着点点头。
“心里担心,睡不着觉?”邹雪明听完下属的回禀后,皱了皱眉:“一直没睡过”
女护卫点了点头:“是,快五日了。”
旁边的谋士听了这话,忍不住道:“这人一直不睡觉会出问题的,何况赵泠是否是凶手尚未得到证实,若是出了问题……,这样吧,不如给她下些安眠定神的药,大人觉得如何”
邹雪明看了看谋士,思虑半晌,点了点头。
今夜送来的晚膳有炙肉和青菜,还有一碗米羹,阿泠拿起陶勺,吃了两口粥羹后忽然一愣:“你在里面放了什么?”她看向门外的女护卫。
“没放什么。”女护卫看了眼刚才阿泠用了两口的米羹,再抬起头,望见阿泠脸上的质疑,淡淡道:“没下毒,一些安神助眠的东西而已。”
安神助眠?阿泠手一抖,漆勺落在地上碎裂开来,耳边那道声音似乎响的更剧烈了些,阿泠捂住耳朵,不想听,可声音不是从耳朵里传进来的。
是从心里传出来的。
不不不,她不需要她帮她,她也不怕。
阿泠紧紧攥着裙摆,轻吁了几口气,抬头看向女侍卫:“若是今夜我让你给我开门,你千万别开。”
“什么意思?”女护卫狐疑道。
阿泠苦笑了声,定定地看着她:“你一定要记好了。”
她双手抱着膝盖,再度缩在墙角,睁着眼睛看着那盏微弱的灯苗,若是不由自主地合上眼皮,阿泠便摇摇头,咬一咬手背,这只手背这几天已经被阿泠咬了好多次,上面密密麻麻攒了许多齿痕。
只是随着两只眼皮合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阿泠慢慢朝墙面靠了过去。
女护卫听着平稳的呼吸,瞥头看了倒在墙角的阿泠一眼,抱着剑靠在了墙角,不知过了多久,狱房里忽然传来一阵呕吐声。
女护卫睁开眼,回眸看去:“你怎么了?”
阿泠按着小腹,吐了好几口酸水,她脸色痛苦地抬起头:“我没事,没事。”说着,她又对着地板呕了几下,有些呕吐物沾到了床褥上,她抬起头,不好意思道:“你能进来帮我换一床褥吗?”
女护卫看了几眼,示意女狱卒重新拿几床被褥过来,女护卫接过被褥,正要开铁门,忽然想起那句话,她停了下,不由自主抬头看去,只见她脸色苍白的靠着铁栏,她摇了摇头,继续打开铁门,这几日换恭桶什么的她不都会进去吗。
第19章 一更
覃阳城外一小镇内,初三看了眼阿简,拧眉道:“阿简,我今日回覃阳看看。”
“你昨天不是刚回去看了吗?不是没什么事吗?那邹雪明是抓了主人不假,但我查过了,邹雪明并非妄断横行之人,我们小主子我了解,我在她身边三年多了,女郎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根本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所以我们安安心心等就行了。”阿简按住他肩膀。
初三觉得没这么简单,若是真如此,为什么她提前安排将军府里所有人离开,若不是他因为揣在怀中的素色手绢掉在覃阳,回头去找,根本不可能知道她被邹雪明带走了。
“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女郎要回安县开医馆,不想要这么多人,当然得提前遣散。”
“那为何你和良姜会从将军府的密道离开,而不是应该在将军府等她出来。”初三回到将军府已是晚上,当时得知阿泠被带走,想找良姜问情况,却发现阿简带着良姜从密道离开。
“自然是女郎的吩咐,你不知道她这个人,特别爱操心。”阿简靠窗坐着,边想边说,“一点风吹草动就想的特别细,那日邹雪明找她问话可能提了个醒,她或许怕那群大人物迁怒我们这群小啰啰,就提醒我若是她有什么事,让我带良姜避一避。”
初三摇了摇头,阿简话多,但逻辑不通。
“好了,你就别担心了,若是那群狗官让女郎顶罪,那我也想好了,到时候我们去救人不就成了,凭你和我的功夫,我觉得成功的几率很大,可现在不是没出事吗?我和你说,你别担心……”
“我出去看看。”不等阿简说完,初三起身道。
“唉唉,初三,等等我,我也去。”
小镇因靠近覃阳,颇为繁华热闹,日暮西垂,人烟也未散。
初三走在街上,突然冲出一队急行的甲士,他闪身躲开,只见他们在停下脚步,在布告栏处张贴什么。
布告栏前已经围了一群人,初三走过去,借着个头高的便利,朝里看去,顿住了。
此时,甲士大声说:“大家看看这张布帛上的通缉要犯,若是有人见过她,速速报上线索。”
有人小声嘀咕:“这么好看的小女郎,犯了什么大罪?”
“虐杀大覃官吏。”
阿简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布帛,他张了张唇,初三一下子捂紧他唇,望了眼布帛上的少女一眼,干哑出声:“先回去。”他捂住阿简的手在抖。
“不不不,不可能,女郎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一定是那群污吏陷害她。”客栈的屋舍内,一被初三松开,阿简立刻怒道,“她怎么可能虐杀污吏!”
阿简义愤填膺,初三却盯着从得知这个消息后一言不发的良姜,沉了沉眉,喑哑地问:“你知道些什么?”
良姜两只手的手指缠在一起,听见初三这样问,她抬头看了一眼他,又飞快地低下头,沉默了许久,她才苦涩道:“她觉得不安全了。”
“这是什么意思?”阿简问。
良姜咳嗽了几声,自从离开将军府后,她这几日许是太担心,有些头痛不适,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具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女郎有时醒来,浑身带伤,可发生了什么,她自己都不清楚,更何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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