凫风初蕾但觉浑身要散架一般。
好几次要睁开眼睛,可是,却无能为力。
“少主……少主,快醒醒,你到底怎么了?”
她努力了好几次,终于慢慢睁开了眼睛。
委蛇焦虑得几乎要哭起来了,一看到她睁开眼睛,真是喜极而泣:“少主……少主,你终于醒了……”
她的声音极其虚弱:“委蛇,我到底怎么了?”
委蛇扶着她慢慢坐起来。
一轮红日,正在东方。
槐树居的清晨,静谧而清新,有飞鸟的翅膀,叽叽喳喳的声音。
“少主,你怎么睡在槐树下面?而且一直浑身发抖……”
她这才慢慢想起梦中的情景,一怔,也不知为何,明明是一场噩梦而已,可直到此刻,依旧战栗不已。
委蛇见她面色惨白,双手似还在微微颤抖,很是吃惊:“少主,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她慢慢站起来。
伸手之间,元气尚在。
她忽然一用力,足下本是坚硬的土地,却生生裂开了一个洞。
委蛇见她忽然如此,更是吃惊,瞪大两双小孩子似的眼睛看着她。
她如释重负,这才微微一笑:“委蛇别担心,我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
委蛇也松了一口气。
她不经意地:“对了,委蛇,你查出什么没有?”
委蛇很是沮丧:“我几乎翻遍了金沙王城的每一寸土地,可是,依旧没有任何线索。有熊首领父女俩绝对没有离开金沙王城,他们也不可能被任何人所暗害……”
它惊异地盯着凫风初蕾背后,声音低了下去:“少主,我觉得我们不用白费力气了,有熊首领他们肯定找不到了……”
凫风初蕾背后,便是老槐树粗大的树干。
凫风初蕾早就发现了,委蛇每每看到这颗老槐树时,目光总是很复杂,直到此刻,她更加确信了这一点——委蛇非常非常惧怕这颗老槐树。
可是,在以往,它竟然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一点。
她不动声色:“委蛇,你也觉得他们都是消失在了槐树居吗?”
委蛇目中的恐惧之色更深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他们不是消失在槐树居,而是消失在了槐树下!”
“为什么?”
“这颗槐树,一直很诡异。”
她想,这不是理由。
从小到大,她也很清楚,这颗槐树是从不掉叶子的。但是,除此之外,这里没有发生过任何怪事。
她心念一转:“难道有熊氏一族的其他几波人马,也全是消失在了这颗槐树下面?”
“也许吧。”
“这颗槐树到底有什么古怪?”
委蛇迟疑着,摇了摇头:“少主,你不觉得这颗槐树特别恐怖吗?”
要是以前,凫风初蕾一定会断然摇头,可现在,她想起昨夜的噩梦,心有余悸:“没错,这棵树还真有古怪。要不,我们干脆砍掉这棵树,连根拔起,仔细寻找一下?”
此言一出,委蛇更是惊惧,双头连连摇晃:“别别别,少主,千万别,这棵树万万砍不得……”
“为什么?”
“这是老鱼凫王种在这里的镇殿之树,我虽然不知道究竟有什么用处,可是,我想,若是没有了这颗老槐树,这槐树居会变得更加恐怖……”
她注意到“更加恐怖”这四个字。
“少主,你做噩梦,绝对不是因为这颗老槐树,这么说吧,要是没有这颗老槐树,一定有比噩梦更加可怕的事情发生……老鱼凫王留下的东西,是绝不可能害你的……”
凫风初蕾一怔,也不知怎地,忽然想起书房里那颗九层的青铜古树。
以前,自己多次出入槐树居,可从来没有做过这样恐怖的噩梦。
为何偏偏动了一下那颗青铜古树,就有这样的噩梦?
委蛇说得对,父王留下的东西,绝不可能害自己。
她再次打量这颗老槐树,暗忖,难道真是那颗青铜神树作祟?
但是,内心深处,却很快否定了这一点——梦中的声音,非常非常熟悉,每一次,都是在自己最疲倦,最脆弱的时候出现——登基之前,入睡之初,无影无踪,却如影随形。
也许,那根本不是梦,那是事实!
一念至此,她几乎惊跳起来。
委蛇见她忽然脸色煞白,惊道:“少主,你怎么了?”
她不答,手里的金杖猛地挥了出去。
艳阳之下,金色的光圈被彻底遮掩,有惊起的飞鸟,扑楞着翅膀。
除了偶尔一片羽毛,天空中,再也没有任何东西掉下。
金杖,却连续击出。
方圆之内,再也没有任何敢于靠近之物。
凫风初蕾这才停下来。
“涯草!我就姑且认定你是涯草吧!但是,无论你是谁,如果继续潜伏在我金沙王城装神弄鬼,无论天涯海角,无论上天入地,我必将你挫骨扬灰,就连你的灵魂也会被打得烟消云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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