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想起东山大领导对三岔乡、乡改镇的看法。
需要沉淀一两年!
确实如此!
现在连本都没赚回来,又哪有钱购买奢侈品,把三岔乡打造成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
高楼大厦不是一天建起来的,再迅猛,再蓬勃的发展,也需要时间。
“来首歌听听?”
葛峰鼓捣半年车载电台,没能弄出声音,开始使唤儿子。
葛小天一巴掌拍在中控台上,扩音器里旋即响起滋滋拉拉声。
这是当初尚六赔付的那辆老金杯,跟着大毛跑了那么多土路,又经常拉点钢筋水泥,外面没啥变化,里面却被造的差不多了。
回头刮掉漆,喷上天成售后,内饰重新搞搞,交给机械部。
‘遥远的东方有一条河……’
“似乎是你唱的?”听到电台里的歌声,葛峰通知满脸狐疑。
“算是吧!”
“怎么感觉跟原版的不一样?”
“让曲艺协会改了改!”
“啧啧,能耐了!”
葛峰同志不再说话,一边倾听,一边摇头晃脑。
葛小天则是坐在副驾驶中,轻轻哼着小调,接过后排小妹递过来的橘子,手掌拍打着大腿,遥望窗外。
车子已经驶出三岔乡。
大泰路桥修建的s道,连接东南方向的小湖镇,想前往姥姥家,需要一直南下。
因此,沿着坑坑洼洼的煤渣路,进入许久没来过的南洼!
南洼,曾经的黄河主干流域。
即便紧随李氏兄弟制衣厂,陆陆续续迁来石沙场、水泥厂、钢筋中转站、砖瓦调度所、后勤指挥部,又建起制革厂、制帽厂、纺织厂、皮毛处理厂等等,也只不过占据了南洼的冰山一角。
很富饶,也很辽阔。
葛峰同志从三岔乡出发,途径远房三舅的砖窑,一路向南,需要跑上三十里,方能抵达南洼的中心区域。
也就是黄河故道的中心,此行的目的地,黄岗!
葛小天的姥姥家!
额,不是北湖的著名黄岗,而是东山黄岗。
那是一个充满儿时回忆,又包含辛酸和眼泪的地方。
至少,她能让葛小天体会到,即便穿越到葛家村,也体会不到的近乡情怯。
黄岗比不上三岔乡,交通落后,地广人稀,连s道都不具备,只有几条通往农田的土路。
好听点叫世外桃源,难听点叫偏远地区。
八十年代左右,正值改革初期,历经生产队,人们对土地的热爱达到了顶点,再加上当时的人也勤劳,土地分包到户,这里又地广人稀,姥姥姥爷,三个舅舅,五个人分到三十亩农田。
机械化还未普及,劳动强度可想而知。
所以,每到暑假,老妈带着葛旺旺忙活自家麦场,他则是带上小妹来帮忙。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五六岁,早就能够下地干活。
不过,姥姥姥爷心疼外孙,只交给了几个轻松活。
干嘛?
放羊放牛,割草喂猪,捡点牛粪,回家做饭。
看似轻松,实际上比干活都难。
猪不是什么草都吃,牛不是放一放就能吃饱,小一岁的葛三妮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听话。
牛跑了,羊跑了,猪跑了,葛三妮也跑了……
背着粪篓子撒丫子狂追,鞋掉了,粪丢了,回家姥姥家,再被舅舅揍一顿。
葛小天感觉,自己这么机智,或许得益于当时的摧残。
有过眼泪,自然也有过欢笑。
作为黄河主干流域,即便改道,也留下许多痕迹。
比如一道道古老的堤坝,以及绕过黄岗的二堤河。
这些地方,全是葛小天的大本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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