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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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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

宦官连忙传话,不多久,新端来碗醒酒汤,腾腾的白雾里一股酸味,薛妍穗想幸好陛下尝不出来,尽快解了酒才是最好的。

待晾凉,闻不出酸味了,薛妍穗端着这碗醒酒汤进寝殿。

李玄崧换了新的衣衫,薛妍穗故意将手背在他眼前晃,他含着无奈的笑,接过碗。

喝了几口,他顿了顿,又喝了口,没有立即吞咽,在唇舌中停留了一会儿,继而眉头紧皱,“太酸了。”

迷蒙的醉眼露出委屈,薛妍穗怔愣了下,忽捧着碗喝了一口,酸的她连眨眼睛,是很酸,但这个酸度对于她并不是不能下咽,以李玄崧味觉的迟钝,他不应该觉得酸。除非,他的味觉比先前恢复了些。

“陛下,你觉着酸?”薛妍穗心口砰砰跳。

“嗯。”李玄崧醉熏熏的,只觉得酸,没有多想,“不喝了,朕困了,过来,同朕一块睡。”

说完,一把将薛妍穗拽上榻,搂在怀里,打了个呵欠。

没多久,李玄崧睡着了。薛妍穗却睡不着,她太兴奋了,陛下的味觉恢复了,是不是意味着他的病好转了?意味着他的命运脱离了原定的轨道?

不知过了多久,薛妍穗才带着欢喜进入梦乡。睡梦中,她似乎听到声悠沉的叹息,“君王如虎,汝竟以真心相付,痴儿。”

这声音吵的心烦意乱,薛妍穗在梦中蹙起了眉头。

第二日,薛妍穗醒来,已日上中天,她睡了许久,但却很疲惫,后脑勺抽抽的疼。她揉着脑门回想,似乎做了个很累的梦,可怎么也想不到梦到了什么。

另一侧空荡荡的,陛下已不见人影。薛妍穗想起昨夜的事,迫不及待的想要再次确认陛下的味觉是否恢复了,将那个想不起的梦抛之脑后。

临近年关,要受群臣和外番使臣朝贺,要拜谒太庙,往年这种时候,褚太后都要露面,今年……?

一干重臣颇为为难,太后娘家卷入谋刺之事,褚国舅下了狱,陛下虽没动褚家,却将太后娘娘软禁在了行宫。为难的是陛下并未明发旨意,太后与陛下是嫡亲母子,他们若贸然上奏章,岂不是指责陛下不孝?

李玄崧没让他们为难太久,传了一道谕旨,“太后身子不适,在行宫养病,不许人打扰。”

朝臣不管太后是不是真的病了,皇帝说她病了,她就是病了。

除夕夜宴重臣,元日大朝会,礼仪隆重繁琐,元日之后,官员们有七日假,皇帝也难得的清闲。

“陛下,怎么样?”薛妍穗确定了李玄崧味觉恢复了,但恢复了多少,是否还在一日日好转,为了弄清楚,她拿出了极其严谨的态度来测试。

李玄崧面前放着五碗蛋羹,同样大小的碗,同样软嫩的蛋羹,唯一的区别是放的盐有多有寡。

“……第四碗咸淡适度,第五碗略咸。”

薛妍穗膝上放着纸笔,闻言奋笔疾书,“和昨日一样,明日各碗盐量不变。”

语气颇有些遗憾。

李玄崧却极满足,味觉渐渐恢复,他的眼睛亦能恢复,他走到薛妍穗面前,将她搂在怀里,亲亲抱抱,“等朕好了,带你骑马驰骋。”

腰上痒痒的,薛妍穗软糯糯的笑。

转眼过了正月,大理寺、刑部同上奏章,薛成罪状已查清,李玄崧下旨,薛成举家下狱。薛成绞刑,薛骏斩刑,崔氏、薛华棣没为官奴。

大理寺大牢,薛成蓬头垢面,形容枯槁麻木,脚上爬过老鼠,都没动一下。

“罪臣薛成,按律当绞,但为了贵妃娘娘在天下人面前的颜面,陛下赐你自尽。”韩道辉手捧只白瓷酒壶道。

凡绞刑、斩刑的罪人,都当众行刑,以震慑世人,薛成身份特殊,皇帝不想让世人议论薛妍穗,特意遣韩道辉来大牢赐死薛成父子。

“阿父,阿弟!”一旁的牢房,崔氏昏厥过去,薛华棣嘶声痛哭。

薛家父子伏诛,韩道辉回宫复命,“罪妇崔氏昏厥后醒来,一头撞上墙壁,当场没了气。”

韩道辉没说崔氏自尽之前的恶毒诅咒,“陛下,是否将薛二娘没入掖庭?”

“送给李绪,虽是罪奴,但与李绪早定了亲事,朕特允李绪迎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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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昌王府。

室内门窗紧闭,阴沉昏暗,酒气熏天,昌王李绪披头散发,咕嘟咕嘟的大口灌酒,酒壶又空了,他狂躁的摔在地上,地上又多了一堆碎瓷。

“酒……上酒……”他大着舌头叫喊。

侍候他的宦官不敢劝,忙又拍开一坛酒的封泥,倒进酒壶,他们有了经验,备了数把酒壶,够王爷在醉倒之前摔的了。

自薛成出事,李绪日日惊恐,寝食难安,每当听到某人牵涉薛成案下狱,他就抱头颤抖,恐惧下一个就是他。庆幸的是,薛成始终没有供出他,皇帝也像是忘了他这个人。

薛成完了,褚太后被软禁行宫,支持他的臣子一个个下狱,他什么依仗都没有了。深陷恐惧中的李绪,祈求皇帝永远不要想起他。宫中宴会、谒庙种种,他都没有资格参加,昌王府门庭寂寥,犹如一座坟墓,李绪反而有一点诡异的心安。

这种巨大的恐惧,李绪承受不住,将自己灌的烂醉,暂时忘却现实。

又灌了半坛酒,李绪醉了,一滩软泥一样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王爷,宫里来人了!”王府长史撞开门,呼哧带喘。

“王爷醉了。”室内侍候的宦官声音发抖。

“架着,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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