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她们逃得已经够快了,没想到那些恶人的爪牙速度更快,竟是将她们母女二人拦在半途,企图将她们全部灭口。
好在上苍保佑,让她们遇见了偶然路过的容御,得他相救,这才保住性命。
后来,见她们随行的护卫伤亡大半,容御便热心地提出护送她们母女二人南下回老家。
理智上告诉钱茜茹她不该轻信陌生人,但形式上却逼得她不得不同意容御的提议。
她们母女不过是一对弱小的妇孺,面对恶人的追杀,根本无力自保,钱茜茹也不信柳丞相在第一次追杀不成就会直接放弃,故而她只能顺从地接过容御抛来的橄榄枝,同意他的护送请求。
后来……
经过与容御的相处,聪慧如钱茜茹,还是发现了他如此热心的背后,确实含有其他目的。
不过这目的,却是……为了她。
直至今日,两人已然在老家成婚,钱茜茹还记得容御当初对自己所说的爱慕之语。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容御虽算不得什么君子,但也是个男人,追求美人有什么错?”
这没脸没皮的男人当初还说得极为理直气壮,与她家小糖宝没学会女红还怪针不乖,不懂得自己穿针引线一样直白地令她哭笑不得。
钱茜茹是个成年人,还是个已然经历过婚姻,也生育过的女子。
所以对于自己的二次婚姻,她看得极为透彻。
她对容御并非没有心动之感,且这个男人高大俊美,武功高强,品性良好,洁身自好,又身家颇丰,据说家中还有爵位。
即便是放到权贵云集的京都内,那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好夫婿。
她是商人之女,深知好东西就该先下手为强的道理。
再之,俗话说得好,一嫁从亲,二嫁从心,既然她对这二嫁对象动心了,那一切就从心便是。
好在目前为止,均证明了她的选择没错。
容御不仅格外宠爱她,爱屋及乌之下,也对她与前夫所生的女儿极好。
仅这一点,就足以让钱茜茹对他更加放心。
“茹儿且放心,柳丞相都倒台了,任由余下那些人再如何蹦跶,有陛下帮忙看护着,钱家也不会受到多大伤害的。”对于钱茜茹的忧虑,容御表现得很是平静。
他们一家三口上京之前,可还与钱家通过书信,自然能知晓钱家近况其实还好。
只是钱茜茹自己忧思过多,这才有些钻牛角尖了。
“娘亲。”窝在母亲怀中,从始至终都没怎么说话的唐糖突然轻轻扯了扯钱茜茹的衣裳,企图引起她的注意。
“怎么了糖宝?”钱茜茹低头关切地冲着女儿望去,却见女儿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脸天真地问道:“我们上京,去看舅舅舅母,那还要去看爷爷奶奶吗?”
她话语中所提及的‘爷爷奶奶’并非唐承元的爹娘,而是容御的。
苏醒得越久,唐糖脑中浮现出越多从前的记忆。
她记得自己与母亲在继父的帮助下,顺利地回到了老家,然后在老家过了将近半年,母亲与继父便成亲了,当时舅舅一家貌似因为什么事,没来得及赶回参加母亲的婚宴。
母亲再婚后,唐糖跟着她一起搬进继父家中。
继父家很大,听下人说,他似乎是位什么侯爷之类的人物,只是官爵在身,这才留在了他们老家那边任责,没在京都之中。
这次回京,也是因着陛下有事召见继父,加之她母亲也思念京中亲人,一家人这才一起收拾好行囊上京。
只是唐糖年幼身子弱,一路舟车劳顿,精神头总是不大好,今日睡醒才会有些精神错乱。
你看,她甚至还将继父家中的亲缘关系给记错了。
“睡傻了你,你爷爷奶奶早就过世了。”
不在意妻子骤然愧疚的目光,容御含笑捏捏唐糖的小鼻尖,被她拧着小眉头伸手拍开,也不恼,还将她从钱茜茹怀中抱出,抛了几下高高。
“过几日便是八月十五花灯节,到时候爹爹带你出去游花灯可好?”
“好呀哈哈哈……爹爹再抛高点,高点,哈哈哈哈……”小孩子的注意力就是好转移,没一会儿,唐糖与容御玩得欢快,哪里还记得去问什么爷爷奶奶。
“你可小心些,别摔着她。”虽然知晓容御有分寸,钱茜茹还是忍不住在一旁不放心地叮嘱道。
“好了,该吃饭了,可不能再玩了。”一向听妻子话的容御立马找了个借口将唐糖放下。
唐糖不尽兴地嘟嘟小嘴,但是闻到鲍鱼粥的香味,她的小肚子也开始咕噜噜地叫起来,立即也不闹着要玩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一家三口将就着在野外用完这顿晚饭,然后便各自回马车上休息。
这次唐糖没被一个人扔回后头的小马车上,而是被钱茜茹带着在前头的大马车上睡觉,而容御则委委屈屈地被人赶去后头的小马车上休息。
夜幕降临,寂静的野外只剩蝉鸣声阵阵,还有守夜的护卫时不时的哈欠声。
尚未熄灭的火堆偶尔随着冷风晃荡几下,间或‘毕波’一声,冒出一点火星子。
在无人察觉的角落里,一道黑影,暗悄悄地掠过火堆,凑近了大马车旁边。
被黑影掠过所拂起的风流影响,火堆上的火焰突然矮了一截,又剧烈地摇晃起来。
一位守夜的护卫被惊动,警惕地起身查看火堆,又转头查看一下四周:“方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过去了?这火怎么一下子就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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