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映欢的黑色发丝上被折射出好看的光泽,阳光把她的脸庞照耀,白皙的肌肤染上淡淡的暖色。
她看上去很温暖。
此时此地,在一瞬间,在一刹那,戚映欢决定了她未来的道路。
小姑娘神色激昂,眼神里凝着澄澈的光。
张素看懂了她的眼神。
等张素年迈时,再度回忆,她是这么说的:那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眼睛,里面没有任何歧视,这让我觉得我的固执己见不完全是错误,我被理解了,我被宽恕了,我不是众人避之不及的存在。
张素此刻已经忘记她原本的筹谋。
她这一瞬间,为自己感到羞愧,并不是对筹谋的羞愧,是羞愧于算计的对象。
小姑娘看上去太过赤忱,让她心生愧疚。
此时此刻的小姑娘大概是张素见过的人中最为特殊、耀眼的存在。
小姑娘越纯洁无暇,就越是显得她卑鄙无耻。
张素张了张口,最终没有把请求的话说出口。
而戚映欢则是全然忘记了初衷。
她对张素道:“张姨,终有一天人们的观念会发生改变,爱美这件事,任何女人都可以堂堂正正说出来,八十岁的老妪可以,牙牙学语的女童可以,你也可以。”
张素听着戚映欢如同痴人说梦一般的话,很想嘲笑对方异想天开,但现在她只想大哭一场,和小姑娘说说自己的委屈。
张素不是没有想过放弃华丽的衣服,放弃精致的妆容,做一个普通的寡妇,好好带大自己的儿子。只是午夜梦回,她总是问自己,为何她那么年轻,就被剥夺了自己的权利,她咽不下这口气,她不想妥协。于是她坚持了八年,换来的只是名声扫地。
张素终究没有向戚映欢哭诉什么,这是她最后的尊严,但是她知道,小姑娘懂她。
与张素和周阳廉告别后,戚映欢在田埂间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激动的心神。
回到谢家后,她告知谢母张素没什么大碍后,便一头扎进了房间。
写写画画了一下午,收获是一叠密密麻麻的宣纸。如果有人看见,就能发现纸上画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器物,还有花卉植物。每种器物和花卉植物上还标记着各种不同的功效及作用。
张素的一腔控诉久违地激起了戚映欢的事业心,她想改变世人对美的观念,那只有从彩妆入手,就目前而言直接搞彩妆无疑是碎石沉海,她需要先用护肤品这一块搭建基底,让它慢慢产生品牌效应,然后潜移默化。
所以很多事便要提上日程。
等到晚餐时,戚映欢和谢母提起了要买荒地的事。
谢母虽不知道戚映欢要干什么,仍旧欣然同意。
扣除修缮房屋的五十两和给戚家的五十两,戚映欢手中还有一百三十两。
可以先买十亩荒地和一头牛,荒地要在开春之前开垦完毕,算算时间好像有些紧。良田的话等下个月肥皂的收益和衣坊的利润下来再说。
戚映欢睡觉前脑子里还想着这些事,一直没有入睡。
倒是谢喻舟见她没有睡意,随口问她:“张素早夭的那个大儿子生辰是什么时候,你知道吗?”
戚映欢下意识摇了摇头:“没具体听说过,不过好像是春天吧。”
春天,三月至五月。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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