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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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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太能闹,已经来了不少人看热闹,金大姐莫名烦躁,忍不住吼了一声,果然,立马,耳根子清净不少。

金大姐捋捋胸口,总算呼吸顺畅些,“小伙子,熊草到我们那里打报告,说你对她脱裤子耍流氓,你认不认?”

鲁齐木做出强压怒火的样子,“金大姐是吧,听你说是妇联的,保护妇女权益,但不代表就冤枉人吧,我没做过上来就让我认,我认什么,我什么也不认,你们别拦着我,我家里钱丢了,这女人不是说我诬陷她吗?我得报案去,要是耽误时间我这钱追不回来,那回头我可找你要去。”

金大姐头更大了,熊草撒泼,这遇见的也是个混的,“小伙子,你别着急,我们妇联做事也是讲究证据的,不会无缘无故冤枉人,不过熊草找了我们,我们得把事情解决了,你丢钱的事,我们会一并找熊草核实,是她,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要不是,我陪着你去派出所,你看怎么样?”

“这话倒让人听着顺耳不少,”鲁齐木脾气平和下来,走到人群中央,面对大伙开始讲话,“大家伙听我说几句,听完之后也来评评这个理,我到底有没有耍流氓。”

“这不压路机厂分房嘛,我爸是厂里的老员工,另外分了套新房,今天早上搬家,我就跟着忙上忙下,之前我一直在黑龙江当知青,回来时间不长,大家都知道,黑龙江冷呀,可能是适应那边的天气,回到家干点活总出汗,新房那边收拾差不多,我里面内衣潮乎乎的挺难受,寻思着回来换换。”

“家里人还在新房忙乎,这边没人,再说自己家,我也没顾忌,进里屋就脱裤子准备换衣服,谁知道从里面窜出来个女人,尖叫着耍流氓就往外面跑,在家里遇见这情况你们会怎么做?是不是想家里进贼了,我提着裤子就追,可我不能就这样上街,咱是文明人,赶紧收拾好再去街上看,嘿,哪还有人影。”

“我就赶紧进屋看,被子摊开了,包袱也被打开了,是我回来的及时,包袱里的钱还在,可枕头里的二十六块钱没了,我这恼火呀,想换了衣服报案去,没想到这女人还敢回来,还找妇联的同志一起,诬陷我耍流氓,简直就是倒打一耙。”

“我就想问问大家伙,是不是我离家太久咱这边改规矩了,原来在自家卧室脱裤子也算耍流氓,那要这样,就得妇联的同志给我找个安全的地方,以后脱裤子我按着规矩来。”

这话一出,场面控制不住了,看热闹的人哄堂大笑,尤其是那些男同志,平日里可被妇联的女同志们压得不轻,鲁齐木的话一出,可是扳回了一成。

熊草一直想反驳鲁齐木的话,被管制着听完,到现在跳着高地嚷嚷,“他瞎说,他当我面故意脱裤子,还说离婚两年了没女人,看我就将就了。”

人群里的哄笑声更大了,原来她也知道是将就。

金大姐扶额,脸上火辣辣地烧,这熊草真够熊的,啥话都说。

这时候人群里一位大爷说话了,“这小伙子说在屋里脱的裤子,你说当你面脱的裤子,要是这小伙子说的不差,你是进人家家门了,按理说小伙子不认识你,你进人家屋干啥?是不是就想偷点东西。”

众人这才晃过神,逻辑没错,要这样,这是盗窃贼喊捉色鬼,没脸没皮呀。

在众目睽睽之下,熊草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哪还有刚才撒泼耍楞的劲头,悄悄往后挪,打算一溜了之。

鲁齐木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对她恨得牙根只痒痒,平白无故来抢房子,抢不着又找人来说他耍流氓,净想美事了。

“你可别跑,我现在认识你,跑到天边我也能把你追回来,赶紧的,把偷我的钱还回来。”

随着他的话,有几个看热闹的人走到熊草后面,挡住她的路。

熊草跑不掉,又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架势,不说为什么进屋,只哭没偷钱,再不提鲁齐木耍流氓的事。

这件事总得收场呀,金大姐让人把熊草拉起来,“熊草,你说你没偷钱,那你说,你为什么进人家家门?”

熊草还想嚎哭,被金大姐一瞪眼,憋了回去,“我,我就是嫉妒他这个没工作的人占着厂里的房子,我家好几口人挤在一块儿没资格分房,想,想……”

她说不下去了,周围的人倒猜到她想干什么,之前可不就有成功的例子,不在压路机厂,别的机械厂职工不满自己分的房间小,到人家分大房子的同事家里赖着吃住不走,让走就嚷嚷自杀,最后那家不堪其扰,换了房子,估计熊草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那钱呢,你看见了吗?”金大姐问。

熊草立马手指竖立,“我对主席发誓,我没看见他的钱,也没翻他的包袱,这钱要是我拿的,就让我头长疮、脚流脓,生不出儿子。”

这誓言可够重,几乎立马多数人都相信熊草没偷钱,那钱到哪儿去了呢?

“我相信熊草没有偷钱,这位同志要不回屋里再找找,你今天搬家,说不定放到别的地方你忘了,还是再仔细找找吧,虽然她不该起心思来占房子还污蔑你耍流氓,可偷钱也不是小事,万一冤枉人也不好。”

清脆的声音传来,大家转移视线,看见一位年轻女人,围着围巾带着帽子,下巴整个埋在白色围巾里,红艳艳的樱桃小嘴显得格外诱人,秀气的鼻子挺立,再往上看,一双璀璨的眼睛灵气逼人,眨巴着长长的睫毛给大家一种莫名舒畅的感觉。

这个女人鲁齐木有印象,就是他追熊草出来瞪他的那个人,当时她就在门口,会不会猜到点什么,要不然不会几句话里,“耍流氓”“偷钱”几个字特意加了重音。

第8章

鲁齐木双手在裤缝上搓了半天,哼一声,转身回家,假意转了好几圈,在外人看,就是满地方找东西。

他实际没丢钱,不过想以此作为理由对抗熊草,不让自己一开始就处于被动的状态,现在被年轻女人提醒,顺坡下驴,怎么地也得做做样子找出来,他不可能真去派出所报案。

过了会儿,鲁齐木悄悄从身上数出来二十六块钱握在手里,出来。

“钱我找到了,是放错了地方,我刚才太性急没看全。”

金大姐一听钱找到了,如释重负。

“那就太好了,熊草,赶紧的,给这位同志道个歉,要分房就得好好工作争取机会,想这些歪门邪道干什么?”

熊草磨磨唧唧到鲁齐木跟前鞠了个躬,低声道歉。

鲁齐木扑腾扑腾袖子,身体侧过去面向金大姐,“既然她都道歉了,我也没丢钱,看在妇联同志们的份上,我就大度点不会揪着不放,不过金大姐,咱丑话说前头,如果这位熊同志之后再说半句我耍流氓,传到我耳朵里,或者她家里的人找我麻烦,我可真追究她擅闯民宅的事情,到时候,咱妇联的同志可得做个见证。”

“那是,那是,”金大姐连口答应,这么多人听见看见了,她们就算不做见证大把人可以。

鲁齐木点点头,胳膊挥了挥,“大家都散了吧,忙自己的去吧。”

有些人麻利离开,有些人意犹未尽还想看有什么后续。

可随着妇联的同志们带着熊草离开,过道整个清净了。

鲁齐木回屋出来锁了门,沿着左边的路出来,紧追几步,“前面戴白色围巾的同志,你等一等。”

前面的人站住,扭过头看他,可不就是刚才提醒鲁齐木的女同志,“你喊我什么事?”

“讲真的,我就想知道你刚才为什么替熊草说话?”见周边没人,他才问道。

鲁齐木有点疑惑,他觉得刚才编的过程并没有漏洞,就算看见他追着熊草出来,也不能代表什么,反而验证了话里的真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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